路边小舖，自然有偷油婆。祈渊道。
还不跟上。
妈呀是蟑螂她惊呼。
汪汪。
祈渊望着指间晃动的虫子道。
吃完了面，两人往人迹稀少的河岸去。
祈渊等在原地，不动。
说陌生，却也熟悉，那是十年前曾有过的情感，许久了。
她用狗掌刨刨他。
原来她竟已落後好大段距离。
祈渊正撰写书信，没理冯梓。
冯梓将右边狗掌放入他掌心里。
祈渊将虫子往地上一丢，虫子很快便钻入路旁的墙缝里。
冯梓忽然露出有点感动的表情。
偷油婆好可爱的名字。我是不太怕，可觉得挺恶心的。
祈渊便带着她，在大大小小的胡同中钻来绕去，停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
冯梓吃没一半，就伸手去脱鞋，往地上抖了抖。
偷油婆又名蜚蠊，能通利血脉，消肿解毒，其粪还可消除胀气。
好好的干嘛不高兴
不仅如此，若........
还恼得这般明显，冷面冷心的祈总管也会失态，当真稀奇。
祈渊有些怔忡。
原来自己竟是恼了.......
听到狗叫，祈渊这才停下步子，侧头一看，冯梓并不在身边。
扮狗撒娇，也亏她一个姑娘家做得出来。
才喝了口汤，冯梓便讶异地道。
祈渊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难怪你这麽胸有成足，还真的没骚味耶，汤也很好喝。
左手。
祈渊眼明手快地捏住那只虫的须须儿，将牠拎起，冯梓露出嘴歪眼斜的反胃表情。
看到哥哥为他从山上抓回一只小兔儿的时候........
祈渊抽开了手，疾步前行。
冯梓捂起耳朵。
可光天化日之下，
转头一望，冯梓蹲在他腿边儿，双手握拳，做狗掌状。
主人你走太快了啦，汪汪汪
那算何优点。
一只虫子从鞋里跌落。
嗯好像有东西跑到我鞋子里了，怪怪的。
前次出宫，便是祈渊福至心灵，要冯梓学了两声狗叫才成行，如今她故技重施。
看到娘抱着刚出生的软软皱皱的小妹妹的时候........
你真仁慈，我还没看过有人不杀蟑螂的。
带我出宫去吃小吃好不好宫里的膳食都差不多那样，吃得好腻哦。
看到爹下朝回来给他带上两串糖葫芦的时候.............
不知怎地，祈渊有些想捏捏冯梓的脸儿，或是拍拍她头。
就如安抚一只莫名其妙被主人踹了一脚的狗儿那样。
喂
冯梓慢吞吞走过来。
汪。
换手。
汪汪。
遛狗，需上牵绳。祈渊道。
冯梓有些犹疑，祈渊扯了她手，便到摊子坐下，点了两碗面。
别说了我不想浪费这麽好吃的羊肉面。
又到休沐之日。
羊肉汆面我怕羊臊味.......
仁慈.......
冯梓勾着他的手弯，笑眯眯地道。
真好，我今天好像又看到你更多优点了。
冯梓马上恢复笑脸，又用狗掌刨他。
带我去吃你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吧。
主人，晚上在床上我再让你绑好不好你可以把我绑起来这样那样，我都不会反抗哦。
祈渊嗤笑一声，轻的如同叹息。
他伸出一掌，冯梓马上意会，便把左边狗掌放在他掌心里。
若那史册记载不假，我所使过的无良手段，做过多少肮脏事，你又怎会不知。
冯梓咕哝了一句，却也没再来勾他。
冯梓蹙眉瞪他。
出宫後，冯梓很是期待，笑容满面。
祈渊自顾自地吃面。
冯梓见他不言不语，便用狗掌刨他膝头，祈渊这才转过身来，盯着蹲地上的冯梓看。
祈渊眼生笑意，却不露半分玄机。
冯梓一大早就跑来祈渊书房，摇着他的手求道。
你是说，蟑螂可以入药，连牠的屎都能吃
祈渊被刨了几下，竟然有种陌生感觉，从心头窜起。
厚颜滑稽至此，是为了吃食，为了与他共处，或许也为了讨他欢心。
冯梓没注意他的反应，又回头专心去吃那碗羊肉面。
汪汪，汪汪，主人带我出去玩嘛
真是条聪明的大狗儿，学得挺快。
我这生若没遇见你，只怕到死也不会听到仁慈二字。
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