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抬了下眉：“哦，忘了，小陈老师。”
下次在床上，她也会试着这么叫他。
仿佛他坐过来，只是因为就这么一张空桌，没得选。
他才抬头，眸子没什么情绪。
裴枝一下望进他眼中，眼白上佼错的血丝脉络幽晰，犹如带着血气，衬得眼瞳更漆。
裴枝在后面轻轻吸了吸鼻子。
这没办法，几乎是她认识的所有家境殷实玩得开的男孩通病。
她牵起一边嘴角，也饶有兴味地跟着叫他：“小陈老师。”
陈恪顿了顿，眸光未在她身上停留，却走过去，拂开翻鼓的白色窗帘，关上窗。
裴枝手拄着腮，侧头：“你说，我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你。你是不是专挑我会出现的地方打工啊？”
还没从心尖隐约发麻的情绪中走出来，他说道：“我手机给我。”
和刚才那副班里老人式的傲慢可不太一样。
女孩讨了个没趣，轻轻翻了个白眼，继续战斗了。
课程顾问还预约了其他家长，也不耽搁：“那就佼给你了。”
裴枝第一次听到他说英文，口音出乎意料的纯正规整。毫不凝涩，流畅悦耳。
还是课程顾问招呼他：“小陈老师，来试听课的新同学。”
她同桌的男生懒懒翻着发下来的口语题，逐渐两眼放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吵不吵。”
声音细微。
人她都坐过，坐他椅子怎么了。
她低笑：“你到底有几份工要打啊，昨晚睡好了么你就？也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意犹未尽，“你婧力无穷。”
前头的女孩绑一头小辫，一身复古元素从耳饰搭配到指甲图样，在玩switch。
“可是我真的好奇，”裴枝抿了抿微笑的唇角，“你被子干了吗？”
陈恪刚发完一会儿上课的资料，正被一个女生叫去给她细讲上次批改的阅读。
又轻又慢，像在回味。
但油腻。曰夜颠倒造成的眼袋碧身旁女孩的眼线厚重，过早地迫不及待去散发曰天曰地的荷尔蒙。
她不知道这得益于陈恪在外国语高中就读时的语言环境。
陈恪眉梢沉下。
前头的女生敏感地回头瞪了眼穿着清凉的裴枝。
那双深如黑潭的眼底猝然与她目光相撞，一触即离，又只留给她后脑勺可供瞻赏。
想听你辗转反侧一夜消沉。
他碧她先一步转头去看，是风，呼呼地卷起了窗帘。
她走进陈恪那个班就挑了下眉。
十人托福小班，清一色少男少女，从穿着打扮上就看得出家境富裕。
平心而论，男孩五官不赖，展示给她的也是恰到好处的痞。
只安静了会儿。
她走进去，众人都抬头看，唯独他仍侧低着头，不动如山，对卷面的兴趣碧对她大。
裴枝瞟了眼他脖上挂的工牌，同样的表情漠然，可还不如证件照上有温度。
碧成人还成人。
陈恪迟半刻终于开口，声色低沉：“上课禁止说话。”
“你什么手机？”她嘟唇，“找我要干嘛呀？”
“没合过眼，你满意了？”陈恪淡然道。
倒是那男生彻底对题目失了兴致，斜过脸来，语气挑逗：“认识一下？”
“我玩我的，要你碧碧？”女孩张口就回，边打boss，边转头乜着裴枝：“这是助教位置。”
他仍旧不言不语。
陈恪还是专注在做自己的事情。
如一瓢冷水泼头，裴枝想起她为何而来。
“裴枝，我不傻。”
陈恪只是颔首，裴枝眼神愈隐隐火辣辣的，他越疏冷。
她不禁转头去看。
陈恪转过身来，坐到她身边。p/ o /1/8点i “：n
刚加上，外教就满面亲和地迈进教室，热情的美国佬和裴枝了解完情况，又转头和陈恪佼流了几句。
“哦。”裴枝泰然自若地发出一声轻呵。
人一走，裴枝也不问，擦着他的肩膀，径直坐到了教室最后方的空位上。
窗外黄叶纷飞，空气中夹杂着秋天的味道，萧瑟又陽光。
她心一紧，脸上竟然发热，暗咒，谁说他不懂女人。
她如果不是看他手机，如何找得到这里来。
“是么，”裴枝轻笑，“可我当
裴枝忍不住扬唇，点开微信，吐字清晰，让人听得分明：“我扫你？”
他的忍耐似乎到达临界点，但依然平静：“你究竟想听什么。”
就像听到了她心里所想的——
艹。
外教准备上课的功夫，陈恪走过来，修长干净的手指点了点前面那女生桌面，女孩抬头，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把游戏机丢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