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要么他托我回去,要么我拉他下来。
她越鄙俗放纵,就越接近裴流霜。一度以为,只要像她,就可以麻痹自己不去恨她,不去在意。然而兴许她天
性里终究失缺裴流霜的基因,以至于她终于肯承认——
她只是又说了一遍:“他会来。”
也会停——然而裴枝一下也没犹豫,她拉开门。
徐向阳低着头:“我知道你恨他。”
在徐向阳说出“别把陈恪当成你爸试验”后,裴枝顿了顿,感到荒诞般嗤道。
每一个像……曾经的高良夜的人。”
傍晚时,她这么说,徐向阳叹息:“没用的。聚餐这个理由,陈恪没来过。”
就算此刻,一窗之隔,楚河汉界。
可惜他没有。裴时茂改变不了裴流霜,却改变了一个曾经意气清高的年轻人,使得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
次,他偏偏这次来了。”
身前是众生中的她。
他身后是芸芸众生。
“我为什么来。”陈恪低下头,微微像是思索,又或者简单的重复。然后,他缓缓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穿
他但凡要是有从裴家这个笼子里挣出去的勇气,笼罩在她心底的阴影也能少去一二。
裴枝,她的存在即是错误本身。
风雨之中,他的气息那么幽长平静。
陈恪像一颗不移的树,站在门外,站在她的身前。
陈恪目光同样不错开,跟着她走。隔着这一面长得不甚真切的玻璃窗,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似乎她停他
需要那双清醒的眼睛,愿意交出情意的心。
裴枝稳了一稳才出声——“你怎么来了?”
是啊,偏偏这次,他来了。
听到她这么问。
“傻的么你。”
“我说过,这次回来,我谁也不报复。”雨点嘈杂,裴枝难得心平气和一次,“我也没必要去试验陈恪,毁掉
他为此断送美满婚姻和生身父母,失掉尊严和自由,她还有什么能厚颜无耻要求他?
裴枝站起身,穿过座位区,向门口走,一路眼神仍然定在他身上。
“他会来。”裴枝接着说,“他想见我。”
“叫陈恪来。”
过朦胧的烟火白雾落定在她眼中:“你不知道么。”
“我只是需要陈恪。”
她逼问高良夜十几年就甘心做狗是吗,他怎么说,他说——当初是你妈妈设计怀的你,逼我娶她。
需要泥沙溅足,也永葆明净疏朗,不会失掉方向的人。
她只能怪自己。
她是恨高良夜——不像个丈夫,不像个父亲,也不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