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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棠发着怔,有小朋友来拉她的衣角,她回过神,笑着蹲下去与她平视,“老师没事。”

    噗嗤一声响,他听见妹妹的痛喊,有温热的血液喷溅到他的脸上,他看着母亲缓缓倒地,气绝身亡,父亲手执凶器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

    小姑娘心里不觉得她真的开心,开心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会笑着的,眼里有星星那样。

    她想起一切后想过要去死的,她害怕了,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背负这一切活在世上。可她不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想再见见他,现在见到了,她却觉得自惭形秽,想要分开,怕他最终厌弃自己。

    方厉抹去涌出眼眶的泪水,把妹妹抱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没事,棠棠,有二哥在。”

    可她不是小朋友啊……

    是谁……

    她还没有死吗。

    “老师,你今天怎么了?”

    父亲的嘱托,母亲的眼泪。方厉突然陷入了迷茫的境地。

    小朋友们有家长来接,一一和她打过招呼,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后,她才背着小提琴慢悠悠的走出校园。

    小小姑娘对着手指,软软的脸蛋红扑扑的,用稚嫩的童声道:“你今天看起来不开心。”

    “别怕。”

    *

    方棠爬过来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伸出手轻摇他们,喃喃道:“妈妈?爸爸?你们……你们别这样……我会听话的,你们……你们快睁开眼睛好不好……”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方棠:“喏,吃了这个就会开心起来的。”

    他抱起妹妹柔软身体,缓步来到井边。

    手却悄悄握住刺魂钉,他柔声细语的问她:“棠棠,你愿不愿意帮二哥?”

    她喃喃:“你怎么……”

    抬手将刺魂钉毫不犹疑的刺入方棠的心口,取出她的心头血。

    方棠避开螣虞想要抚摸她的手,淡笑道:“我要去上课了。”

    转身之间却被他拥入怀里,这个怀抱她毫不陌生,因为最初的拥抱就是他给的。

    她的心仿佛被摧毁,挣扎起来,螣虞怕她疼就放了手,她狼狈的不敢回头,恳求道:“你走吧……求求你了。”

    该恨谁,该怪谁。

    小姑娘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蹦蹦跳跳的玩耍去了。

    方棠摊开掌心接过她的糖果,心头划过温暖,揉揉小姑娘的头,认真的答谢:“谢谢你,我会开心的。”

    却在校门外看见了身姿渊渟岳峙的螣虞,他笑起来,举着伞来到她面前,接过她的琴,握紧了她冰凉的手。

    失重感传来,她落进妖魔的血口里,被撕扯,被啃噬,四肢断裂,内脏掏空,眼睛被挖出来,头骨被利爪贯穿。

    方棠失笑:“相反,老师今天很开心,我最重要的人回来了。”

    她听见有人这样对她说。

    *

    方棠也没有反抗,眼中没有悲伤和恨意,只是死寂,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没关系,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渐渐的,她感觉不到痛了,却有温暖的怀抱拥着她。

    但她却在赶他走。

    然后落荒而逃。

血肉之躯供奉封魔井,自然可以压制妖魔。”

    “不…不要…”楚涵君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不停恳求。

    “灵楔?”方厉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却被母亲拉住了手腕,他不明所以:“妈?”

    只听他低沉有磁性的笑着,有些撩拨心弦:“别的小朋友不都有人接吗,所以我来接你回家。”

    等到放学,又下起鹅毛大雪,她才想起今早出来得急,没带伞。

    她失去了反驳的力气,轻

    他仍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吧,我做好饭了,还烤了红薯放在炉子上,回去就有得吃。”

    螣虞一直看着她走远,慢慢将手握起来,垂在身侧,鲜血从指缝间滴落。

    楚涵君颤抖着声音:“快走…带棠棠走。”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

    “棠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他轻笑出声,眷恋的吻着她的侧脸:“怎么行?我不答应。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却不要我了,别这么对我,棠棠。”

    “怎么选,你决定。”他说完抬手割开自己的脖子,鲜血喷涌,倒在了母亲的身旁。

    “灵楔就是方棠。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一直舍不得拿她去填井,才落到这个境地。”方振自嘲着,目光紧锁住方厉:“阿厉,要妹妹还是要方家,还有,你不是一直都很羡慕你大哥和小妹灵力充沛吗,你取了她的心头血服下,等她投井之后被妖魔撕扯殆尽,你就能拥有她的灵力,到时候振兴方家就靠你了。”

    一瞬间罢了,家破人亡。

    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别怕,等你跳下去我就能拥有你的灵力,我会马上下去救你,也能救我们方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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