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们抱在一起哭,小满也跟着在一边抹泪。
齐府到皇宫本是不远,可源于她的迫切难耐,竟觉得这条路有些漫长。而当在一派热闹之中抵达宫门,天色才方方擦亮,皇极庭前设大乐之仪,一切已布置妥当,凤舆落下,翟羽什么也看不到,却敏感地察觉有人踢开轿帘,之后喜娘和嬷嬷将她搀扶出轿,跨过火盆,再一步步向前行去,直到在摆有苹果、金桔、花生、莲子、稻谷的祭桌前停下,喜娘扶着她稳稳跪下,再接去了她手里的苹果金桔与如意。
“既是如此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翟羽一眯眼睛,磨着牙说,“虽是不忍心,但我依旧决定以后决不能对你太好,若你觉得我不够你头疼了,你就想娶别的女人了。”
大婚定在初冬,翟
后来翟羽好不容易劝着孙嬷嬷去睡了,才拉着小满问了问夏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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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宫女围着她,先是替她仔细用花瓣沐浴过,再穿上共有九层的经双生草、沉香及其余有吉祥驱邪之意的香料一起熏过的龙凤描金大红喜袍前三层,这才将她按在镜前,开脸,梳头,上妆。由于她无至亲长辈存世,替她梳头的是当朝左相之母一品诰命夫人,望借她的德高望重和多子多孙替翟羽添上几丝福气。而开脸和上妆则由其他几位外姓王妃负责,翟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被她们涂成了猴子屁股。
大婚前一夜子时刚过,本就因为兴奋没有睡着的翟羽便被喊了起来,开始梳妆。
他这样说,是指下辈子也只娶她一个?
听她提起秦丹,翟羽也终是落下泪来。其实秦丹是不支持她和翟琛在一起的,但愿她如今不会怪她不听话,也不会怨她随了这半个仇人,她便心满意足了……
除了翟琛派来保护她的人,孙嬷嬷、小满还有屈武都陪着她。当一见到她,孙嬷嬷便将她抱入怀里,哭着说:“这下终是好了,终是好了。琛王……不,皇上是个有心的,那天晚上他便将让人将我接走换了身份保护了起来,现在又立你为后,我的小小姐终于是苦尽甘来熬到头了。小姐在天上看了也会开心的。”
礼官宣布:“皇后入宫,册立礼启。宣读册文,授金册金宝。”
之后翟琛沉缓如深潭的声音便在她的震惊之中响起,代替原本的礼官朗声读起册文:
那她便勉强原谅他一大上午地在此对她胡作非为……吧……
左相之母再往她已满是珠翠的头上再插了几朵大红富贵花,又戴上凤冠,这才为她盖上了同样用沉香和双生草燃熏的盖头,与喜娘一同扶着她往外走去。
凤舆开启,翟羽扔出放心扇,端坐舆内,开始她的皇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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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来不及出言反对,外面便有人催促,德王妃匆匆替她脸上的腮红再添上几笔,为她夹上硕大的南珠耳环,宫女替她穿上剩下的六层喜服,往她手里塞入金玉双喜如意和一个苹果一个金桔,寓意金玉满堂平安吉祥如意。只是苦了翟羽的一双小手,抱着这许多东西还需注意两个月集训出来的仪态。
小满摇头,只道她离开后,夏风便也走了,而小谢自然是跟着他的,天涯海角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翟羽心里隐隐叹了一声,只愿夏风终能敞开心怀,重新做回那个天地间不羁又潇洒的好男儿。
南朝自建朝而来,从无幼帝登基。几位先帝在潜邸之时都已有正妃,因此登基之后也只有册封礼而无大婚。翟琛算是异数中的异数,虽是年过三十才登基,身边却正妃侧妃全无,这才让南朝百姓有幸一观皇帝大婚之仪。
可翟琛不过伸长手臂就将她捉了回来,困在身下后,才云淡风清地叹了句:“其实是我低估你了,你让我头疼的本事,下辈子都够用了。”
翟琛低头看着十足幼稚的翟羽,也不挣自己的手指,只若无其事摇了摇头:“我本是想说,既是如此,也只有委屈你了。”
大概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防止如安池之辈的不轨之心,直到大婚前三日,翟羽才从凌绝殿回了那个重新赐回的齐府。
翟羽才不相信,继续咬着他手指模糊不清地说:“这都是你现在被我拆穿后随口编的,你当我傻呢?”
也因此,虽还是寅时刚过,街上却是灯市如昼,人潮涌动,见翟羽迈出齐府,便是鞭炮声伴着锣鼓喧天。百姓尽皆跪下,山呼贺喜帝后大婚,皇后娘娘千岁。翟羽在这喧哗之中,心跳越发猛烈,眼前却只有夺目的大红一片。
在搀扶之下,登上十六人抬护的凤舆,翟羽努力做着深呼吸,尽力稳住已是狂乱不堪的心跳。
不忍心?既是如此……”
翟琛失笑,用拇指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却被翟羽抓住往嘴里一塞,一边咬一边恨恨地说,“看你看你,刚才不过对你稍示怜惜,你便‘既是如此’了!”
翟琛不语,只用沉沉的幽深目光看着她,看得她丢盔弃甲,好不狼狈,没甚志气地吐出他拇指,转身就欲往榻下逃。
羽生辰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