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或许是那棵银杏树法力无边,亦或许他的确是真金不怕火炼的人才。
是夜互道晚安后,他们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周潜正准备转身离开,姜然却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欲言又止,脸上好像蒙了一层纱,她轻轻捏了他两下,然后把手松开了。
式的暴殄天物。
“喜欢吗?”
总之,就在十月的最后一个周四,周潜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准信
当她郑重地将成品递到他跟前时,周潜把两只手在裤缝上抹干净,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
他两团眼圈深重,因为伤感而饱含泪水之类的微表情,有时候确实也瞧不太清楚。他只凑过去低声对她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问她讨份大礼。
“...... 对不起,有点仓促了,下回再给你画个更漂亮的。”
他曾是一个如此无趣的男孩,他不知道那男孩以后也会爱人。
这个动作可以有千百种意思。往纯里想,她是在舍不得他,是在为他担忧。往脏里想,她是给他丢了一根肉骨头。
他看到姜然不时上翻的眼睛,没有回避它们。他如她所愿地保持缄默,听着铅笔扫拂的沙响,时间就一分一秒地淌过去了。
墙上的时钟喀嗒作响,周潜安静地坐在她面前,他双手交握于膝头,浑然不觉这姿势其实很难熬。
他盯着幽深的镜头看,想象里面有《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泪水之潭。他努力地自我催眠,心说如果再看得认真一些,他一定会淹死在那股逐流的浪里。
他当时穿得像个小老爷,不笑也不恼,就是一副很温和的死相。他即将被他们送去寄宿学校,而照片里并没有他和父亲同框的影子。
周潜擦着嘴,很想叼起那骨头来但他还不想在功成之前,就腆着脸给自己补戏。
“模特长得扎实,我下笔就扎实。”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不付你工钱。”
他柔肠百转地端详着它,只觉眼前时而迷雾重重,时而霞光万丈。他欣赏了足足有五分钟,终于在她面前认清了事实,他当真比前代周老爷长得更简陋。
“这个已经很漂亮了。说真的,你的功力比我想象中扎实,比照镜子还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