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把他当做你的替代品，但是他爱上了我，他不想再做替代品了。”你回答。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自恋，你摸了摸下巴，好在易晃完全不这样认为，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严峻了。
“他自己……？”易晃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伴侣型机器人还能给自己起名字吗？”
你走到易晃桌边，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最后他叹了口气：“算了，那换我问你吧——我可以问的吧？”
你对面的易晃笑得灿烂无比：“果然口味没什么改变，还是喜欢吃这些呢！”
像赌气一样，易晃也不说话了，你们僵直地面对面坐着，死死地盯着彼此。
你还是不说话。
“全都可以告诉你。”易晃坐直了身子，他十指在餐桌上交叉，好像虔诚祈祷的信徒，“我什么也不会瞒你的，只要你想知道，我全部都会说的。”
“如果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呢？”
“对，报应。”说完你又乐了好一阵，才想起件事来：“哎，你怎么都不怀疑我的话啊？我说他觉醒，说他爱上我，你就立刻相信
“完全就是老样子啊！”易晃乐不可支地摇头。
“你来了啊！”易晃抬起头来，自然而然地对你笑了笑，仿佛刚刚的落寞只是你的错觉，“我正在想要点什么菜呢……因为这些都凉了。你觉得芝士糯米鸡能好吃吗？我怎么感觉又恶心又吸引人的。”
“真的。”
“你看看还要加什么？”易晃把打了好些钩的菜单和铅笔递给你。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他反问你。
“我也觉得很奇怪，”你点点头，在易晃讶异的注视下继续说道，“但是这是他自己起的。”
“操，”易晃一脸沉痛地说，“我还觉得有他在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没有竞争对手了，没想到这家伙才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操！”
“等一下，”易晃又坐直了，“他是为什么觉醒了？”
“奶茶不喝全糖了？”
你帮他把茶倒满。
易晃惊诧地睁大眼睛：“觉醒……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问的话，问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吧。”你说，“你能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等一下，等一下。”易晃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我需要缓一下。”
易晃重重地倒进座椅里，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不愧是以我为原型订制的机器人。”
易晃很无奈地看着你笑，还叹着气摇头：“都是报应。”
“聊什么都可以啊，”易晃摊手，“只要是跟你出来。”
“谁知道呢。”易晃耸肩，“难怪那天他会是那样的反应……”
“然后你还跟他住在一起？”易晃问。
“那个伴侣型机器人……”
“怎么可能！都喝奶茶了还计较全糖半塘，我是傻子吗？”你捏紧拳头。
易晃很少讲脏话，在过去你们交往的两年里，他讲脏话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现在这短短一句话里居然带了两个脏字……再配上他的表情，你嘎嘎地笑出声来。
……怎么听起来像在暗示些什么。你一本正经摇头：“还是有改变的，我现在比较养生。”
你点头。
“我不是说这个，”你皱眉，“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不定没有跟你相似的设置在，人家觉醒得更早呢？”你抽了抽嘴角。
易晃重重地咬了下唇，松开时留下一道浅浅的凹陷：“已经对我完全没有好奇心了吗？”
“他叫795.”你说。
你点点头。
你不语。
虾饺、凤爪、牛仔骨、叉烧肠粉……嗯，你喜欢吃的全都点了，你招手叫服务员：“就这些吧。”
易晃执着地看着你，长睫毛在眼尾压出一小朵黑色的花：“真的什么也不想问吗？”
“可以。”你硬邦邦地说。
你撇嘴，试图转开话题：“约我出来，想跟我聊什么？”
易晃啊了一声：“好奇怪的名字。”
直到他又回来。
有，太多了，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回来？他去哪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回来？为什么又想起你……有不少问题曾彻夜彻夜地困扰你，让你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哭泣，后来你有了795，你大哭时不再需要自己拥抱自己，再后来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再重要了。
“是真的觉醒了吗？”易晃问。
他的态度也太正常了，看起来完全不对你的出现感到惊喜，好像这不是你们分手以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而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饭局一样。你莫名地有些不爽，但没说什么，只是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他完全没有动过筷子，他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的位置，看上去有些落寞。
“一般不能，”你直视他，“但是他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