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扭累了,喊渴了,像死鱼一样趴在周嘉平膝,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咬着牙,等着周嘉平处刑结束——妈的,周嘉平怕不是个机器人变的,都这么一阵子了,怎么还没完没了地打他,手上频率都不带改变的。
就在这个操字的最后一笔写完时,周嘉平终于停手了,冷着声音问道:“回不回去?”
周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刚要回头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床边一沉,然后脖子处衣服一紧,被周嘉平提着衣领硬生生跟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往大腿上一摁,又是啪啪啪几巴掌下来,痛得周亭这才反应过来——操,他都二十岁了,还给他哥摁着打屁股!
现在周嘉平是真气炸了,手扬老高,啪一巴掌下去响彻云霄,对着周亭怒吼道:“为什么不回?你发什么疯?”
“不回!不回!”周亭也吼回去,兄弟俩声音一个大过一个,破柴房给震得颤栗不已,房梁上哗啦啦直垮灰,其实一直到刚刚,周嘉平都有意收着火呢,要不哪有人揍人还选揍屁股的?还不是因为屁股肉多,不会打伤周亭——至于周亭的精神会不会受到伤害,周嘉平一时还考虑不了那么远。
周嘉平一生气就控制不住力度,手臂肌肉一鼓,捏得周亭下巴咯啦作响,脸都变了形,冷声道:“周亭,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是,你的确是。周亭心里这样想,但肯定不能这样说,只闷着嗓子不吭气,拼命去掰周嘉平的手,想要他赶紧放开自己。
这短短十几分钟,周亭心里冒出的脏字儿比过去的二十年加在一起还多,一个个排着队在他眼前扭啊扭舞啊舞,一笔一划,横七竖八,最后拼成一个大字:操!
周嘉平才消的气顿时又起来了,心说完蛋玩意儿还敢说不回,真当老子治不了你?对着周亭已经红红肿肿的屁股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猛抽,力道比前面那会儿重得多,反作用力让周嘉平自己的手都发麻发痛。周嘉平边抽边吼他:“回不回?回不回?”
平也太好,太好了……可是明明,他不回去,对所有人都更好。
周嘉平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活动,气得肺都是烫的,心道不揍他一顿看来他是不会老实,反手就把周亭给撂翻在床上,出手如闪电,抓着裤边用力一扯,硬生生把灰蓝色破裤子连着内裤给拽到腿窝以下,露出俩白生生的屁股蛋来,周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得“啪”一声脆响,屁股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周亭怕周嘉平看出来,低着头望地板,头发没剪有没剪的好处,半长不短地一垂下来挡去半张脸,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把鼻音咽回去:“反正我不回去。”
周亭屁股本来就肿
周亭憋了一肚子火,一听周嘉平问这个问题,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不回!”
“放开我!”周亭喊道,扭着头去瞪周嘉平,扭得自己屁股高高撅起,白里透着红,和黑瘦的腰形成鲜明对比——周亭这段日子天天在田里山上待着,晒得脸胳膊腿都黑如挖煤工,可屁股又不见光,还是白嫩嫩的原本肤色。至于透的红,那自然是被周嘉平打出来的,几个巴掌印重重叠叠,花一样开着。
两个旋儿的人的确倔。周嘉平恨得牙痒痒,养过小孩的都知道,当爹妈的最恨的不是小孩做错事,也不是做错事不承认,而是你都想着把这事给过了算了,结果他还摆着个死人脸跟你在那犟,憋着气不说话,真是气死个人!看了就想把这完蛋玩意儿揍死得了!
周亭在那一个劲地又喊又扭,周嘉平根本不理他,一手按着他的背不让动弹,另一只手起起落落,啪啪啪地打个没完,他手上全是茧子,刚开始还觉不出来有啥,随着揍的次数多了,周亭屁股肿起来了,皮肤也变得敏感了,就连他手掌落下再抬起时的细微摩擦都能分辩出来,跟铁砂纸似的,周亭觉得自己皮都要被蹭破了,身上痛,心里气:虽说小时候周亭也没少像这样挨周嘉平的揍,但他现在都二十岁了!怎么还这样脱他裤子打他屁股!这人有什么毛病?
周亭一惊,立刻伸手去推他,周嘉平的手跟老虎钳似的,哪里是周亭能推得开的,这不推还好,一推周嘉平怒气更盛——好你个周亭,在这破地方待俩月胆子还肥了不少,要你抬头说话居然敢动手推我!
周嘉平脸色更差,看他低着头的鬼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步踏到周亭面前,扳着他下巴要他抬头,声音冷得像冬天里的铁:“为什么?”
周嘉平要是听见周亭的心理活动肯定要笑场,周亭从来没说过半个脏字,这在心里第一次骂脏话,居然是这么个场景。可他听不见,所以他还是满腔怒火。周亭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这真是蚂蚁撼大树,周亭本来就是个根本没锻炼过的学生,一个多月下来还被饿瘦这么多,想从十五岁码头扛大包十八岁从军现在也日日不忘锻炼的周嘉平手下逃开,比开玩笑还开玩笑!总之,周亭这手臂一通乱挥腰一通扭腿一通乱摆没让他自己脱离困境,还把周嘉平给气笑了,手一伸够过刚刚周亭擦身子用的毛巾,钳住周亭手腕,三两下给他捆过头顶,对着他屁股又是一巴掌:“动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