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普通民居,陈设也平平无奇,打理得倒是整洁,但似乎有段日子无人居住了,桌椅案几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不像这小子……
晋殊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手令给我。”
门外官兵才要动身,晋殊忽然道:“不用了,我不识字。”
屋门开着,林全忠负手而立,四面环顾,打量着这间屋子。
他将帕子递给林全忠,道:“你把这个还给她,她就知道了。”
朱家公子有些花名在外,数年前似乎还出过为争妓子将人打si的丑闻,他原本是不大满意的,如今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窄小的巷子里,列满了装备jing良的官兵。平头百姓哪见过这等场面,个个关门闭户不敢做声。
林全忠本来担心这人会借机赖上宁国府,不想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心下满意,便不再多言,带着一众官兵浩浩荡荡地离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林全忠毫不意外,打个手势,两个官兵抬着个木箱过来,箱盖一开,金锭的光芒几乎闪瞎人眼。
便是同他寒暄两句,林全忠也嫌玷w身份,于是直接将桌上锦盒往前一推,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这里是一万两,离开我nv儿。”
院中立时多了两个蒙面人,恭敬地行礼道:“晋右使。”却不敢靠近。
晋殊慢慢走上前去,打开锦盒,道:“就这些?”
“绝对不敢,绝对不敢!”两人慌忙应过,又试探着问:“那这次刺杀宁国侯的任务……您看……”
蒙面人大喜过望,连声应道:“多、多谢晋右使,多谢晋右使。”
两人赶忙奉上,是块朱红的木牌,几乎是御煞门里最高级别的刺杀令。
晋殊伸手在怀里m0了m0,掏出个荷包来,里面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
“g什么?退下!”林全忠沉声喝道。
地位卑贱不说,连背景也不清白,这样的人,也想进他林家的大门?
门外动静引起他注意,他侧头望去,只见十多柄雪亮的长刀已经出鞘,把那个g引了自己nv儿的少年围在中心。
“你都知道了,那她……”
最后那个“她”字在晋殊舌尖上滚了一圈,又y吞回去,生生改成:“那你想怎么解决?”
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大动g戈,抓这小子问罪的。
又是林全忠意料之中的反应,他冷哼一声,抬腿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向外命令道:“取笔墨来,让他写一封绝交书。”
若儿的nv工决计不会如此之差。
林全忠毫不遮掩地扫了晋殊一眼,像是在看一条不自量力的狗。
晋殊轻轻笑了笑,道:“我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好歹门当户对,不辱没了林家门楣。
这样对林家的名声毫无益处,更会影响才与朱家定下的亲事。
他走后,晋殊从锦盒里掏出银票数了数,忽然道:“出来吧。”
晋殊一抬手,打断了他们的千恩万谢,两手各按住他们一边肩膀,道:“但如果有人没经我同意,擅自去做任务……”
林全忠接过这东西,将信将疑地抖开,只见上头用极拙劣别扭的针脚绣着两只……j?
晋殊拿着银票走出来,把一整摞都拍在他们x前,道:“做得好,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晋殊接来揣进了怀里,道:“这个任务你们不用管了,秦仪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林全忠敲敲锦盒,不怒自威,“拿着钱,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准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晋殊垂着眼,道:“是。”
晋殊掠过这些人,在院子里停步,顿时引起一阵sao动。
如今晋右使要他们办的事,不过是将门主所布置的任务及时报给他知道,这么简单的事,哪想得到他一出手竟这么大方,叫他们如何不喜?
始终温顺配合,很识时务的样子。
一阵风吹进巷子里,其中似乎夹裹着一道黑影,官兵们眨了眨眼,定睛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们脸上的喜悦连蒙面巾都遮挡不住,毕竟御煞门对下克扣得厉害,每笔生意的进账,门主要占五成,左右使各占两成,剩下最后一成,再经过堂主、香主那些人,真正分到他们手上的能有几两r0u?
他这间小小的院子里,也塞满了官兵。
说出这句话后,他清楚地看到那少年眼里有某种情绪闪了一闪。
林全忠眉头一皱,眼中鄙夷之se更浓。
林全忠也不愿多问这人与nv儿之间的细节,量他也不敢戏耍自己,便收了丝帕,顺势再扫晋殊一眼,语气略缓,道:“年轻人心思活络,想寻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可以理解,但有些事,终究不是你这个阶层的人可以肖想的,明白吗?”
官兵的刀尽数回鞘,晋殊略松了口气,望着林全忠,道:“……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