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站起身,拎着包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病床上的爸爸一眼。
曾经我一直怨恨自己的血统,怨恨自己的天赋,可是实际上走到这一步和那些东西都没有半点关系。
按道理来说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是不会反应到现实里来的,可我一睁眼就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用手一摸,满是泪痕。
虽然不知道爸爸到底会不会醒来,可是至少我找到了进入爸爸梦境的方法,实在不行每天来就是了。
如果我一开始能再果断一点,再勇敢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啊。
等我睁开眼,自己人还在医院,整个人靠在穆朗的怀里,身上披着穆朗的衣服。
明明都是我的错才害得身为血肉之躯的他代为受过,他却反倒对我充满歉意。
明明是我把一切都忘在脑后,没心没肺地开始了新生活,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太没用了啊。
“爸爸……?”
苍白而泛着干燥的双唇微微张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却好像能够听到清晰的,振聋发聩的声音。
可手上给我擦眼泪的动作却是轻柔得好像生怕把我碰坏了似的。
他的脖子还被固定着动弹不了,听见我的声音,眸色微微一柔。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傻的人。
我心里一热,吸了吸鼻子在穆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看见一股艳红随后攀上了少年的耳尖。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爸爸忘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穆朗啧了一声,嘴上的语气满是不耐烦,“擦了又流,麻烦的家伙。”
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了啊。
“好了,快中午了。”穆朗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因为我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的时间太久,他的身体都僵住了,起身的动作十分不自然,“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我的眼眶一热,眼泪立刻又掉出来了。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眼,那一个瞬间,窗外的阳光好得仅仅是一缕就照亮了整个病房,窗外的微风拂过绿叶发出沙沙轻响,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微微睁开了双眼,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几乎聚不起焦来,涣散而又无神地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话一出口,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意外。
“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