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的脸烧了起来,有些窘迫般地撇了头去。
小暑抬起头,但见她徐徐缓缓地走到他面前去,拿了一块手绢轻柔地替他拭汗。
这一次,他倒像是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大概是这一段时间里胸腔里积压的东西太多太满,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去,他又忘记了烟云教过他亲的时候要温柔而变成了一条乱扑乱咬的狗。
小暑任她玩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慌乱地握紧了她的手,像要确认什么一样低声问,“你……喜欢我吗?”
小暑怔怔地看她,抓紧了那包药,隔了一会儿,又垂下眼睛去看地,跑的太累喘息未定,汗水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像是隔了一百年那么长久,只听见她轻轻地喟叹了一声,“这些日子,我算想明白了许多……”
了出来,“我几时坏过?不想说话也能叫坏吗?”
说是没关系,他的眉头却皱着,手儿覆在她的上方,像只垂死的麻雀般慌乱地抖动,手心底里湿漉漉的。
怔了有几秒钟,小暑才回了神,疯了一样热烈地回亲过去。
烟云没有答,却带着笑,垂了眼睛,像没听到般的捏了他的手,一下下地晃着玩儿。
烟云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我从前明明对你不好,总是打打骂骂的。为什么你……”
这一下,烟云笑得更厉害起来,“呦,你从哪里学来的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烟云一怔,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你说什么?谁跟你回去?你要讨我做老婆?”
她这样一坦白,小暑好像反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脸上又热又烫,害怕她反悔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一会儿又松了开来,忽然不知道是哪一根筋别住了,他想起什么,又轻声问,“那二少爷呢?”
小暑被她笑得抬不起头来,站不是,走也不是,只恨不能够挖一个洞钻下去,只好又颇不甘心似的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刚刚咬了一下,烟云就止了笑,神情严肃地捧住了他的脸,“一天到晚的咬嘴唇,哪门子的破习惯。”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烟云忽然笑道,“还是你们乡下人厉害,连茅草的根都晓得挖出来吃。还有蜜蜂,怎么下得去手去弄成两截的。”
实在是不该多问这样一声,原本好好的,这一下就像把颗小石子投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里,一些回音也没了。
他又实在是太黏了,亲了他一下,再要跟他分开来比什么都难。
她忽然笑了,故意逗他一样问,“真这么喜欢我?”
小暑也看着她,小声答,“喜欢,那很好。不喜欢……也没关系。”
好不容易才分了开来,烟云的身上也都被汗浸透了,两瓣儿嘴唇被他咬得发红发肿,她坐到床沿,边喘息边半笑半怒地骂,“不是咬自己,就是咬别人。早知道不管你了。”
烟云心里一酸,不由的带着一种怜惜在他的手心里安慰般地抠了抠,认认真真回了一句,“喜欢的。”
他红着脸,有些生硬地打断她,“我是……以德报怨……”
感受到这久违的温柔,他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
他也不说话了。
小暑也走了过去,伸了手去环抱住她,也不怕热,把头埋在她的颈边不说话了。
想起这些天里少年惺惺相惜不离不弃的伴,禁不住叹了口气,又将嘴唇贴上他的眉角亲了亲,重复了一声,“喜欢的。”
烟云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来,反应不及似地愣了一下,立即又反笑着盯住他问,“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烟云把那些画像搁在他床头,站起来,就那么看着他。
他挣着她的手,还待要反唇相讥,她的唇却是毫无预兆般压了上来。
烟云不再说话了。
这一下子,小暑终于有些局促起来,脸一直烧到了脖子根,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是认认真真地盯住了她,“你不愿意吗?”
小暑害臊般红了一下脸,倒是没急,反是轻而定地说,“乡下人怎么了。以后,你还要跟我回去呢。”
仿佛这么一句话,就把她那些已逐渐消遁了的心思又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