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忽然笑了两声,捻了烟,到他身边去,摸小狗一样摸着他的头,“什么表情。不管怎样,总算从那死过人的破柴房里出来了,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烟云轻轻揽住他的头,在他耳边说,“我希望,你也好好活。等你大了,再带我走。”
烟云的眼睛落到他手上,笑道,“怎么了?又想杀他啊。”
她原本是平静的语调,说到最后的几个字时,却带上了一些浓浓的鼻音。
季社生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
烟云坐在梳妆台上,点了支香烟抽上了,支着手肘看着小暑。
小暑没有吭声。
反正不论有没有他,日子一样也还是照常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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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抬起眼睛,看到她裸露的锁骨处有一小块红印,他握着扫帚柄的手便像要把那东西握断了一样。
他看着那块红印,仍是没有吭声。
味,一个个的喜字贴在镜子上衣柜上,刺眼的。
景仁的脑子不大好使,这李金却是一个聪明人,尤其善于察言观色,短短的两个月,举手投足已有些于主人翁的腔调了。
小暑也不说话,默默地扫着地。
不管他是死,是活,去哪里,都不重要了。
工厂那里支持不下去,景仁便顺理成章地把李金找了来,把他带到顾家,又带到工厂,来来回回几次之后,便正式任命他取代社生的位置。
小暑眼睛发酸地看着地上,木地板的纹路在他的视线里开始扭曲了起来。
开始总有人在茶余饭后讨论季社生究竟去哪里了,一段时间之后,这话题便像嚼久了的口香糖一样没了滋味,更没了意义,渐渐再也没人提起。
烟云叹了口气,眼睛无神地看着那镜子前贴着的喜字,轻轻地道,“我是没什么骨气的人,怎么样日子能够好过些,那就怎么样过。有些人,说过的话都是假的。那时候,只有你这么个小鬼肯为了我不要命。”
烟云仍带着笑,“我和他,不作数的。谁不知道顾景仁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