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告诉我,乖乖早上被你带去宠物医院,所以我顺路拎它回来。”
段余宁和电话那头的翁沛一起静了两秒,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翁沛将他的帽子理好
段小谌转了转眼珠子,判断出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讲了这么久都是爸爸在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他。
他也不说话,拥抱时在她耳边说话:“我很想你,小沛。”
段小谌有点迷惑,觉得好像被爸爸套路了,又觉得他好像说的有道理,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在第二格吗?好,我找到了,是一个小木盒是吧?”
举着手机的段余宁笑了一下,把另一只手枕在脑后,对着镜头说:“既然他不要你接,你要不要考虑来接我?”按住儿子躁动的脑袋瓜,“然后我们顺路去接他,我明天在研究院值班,你过来也很方便。”
他说完觉得有点开心,在段余宁脸上吧唧一口:“爸爸晚安。”
段余宁摸着他的后脑勺:“嗯。”
屏幕里的翁沛戴着洗脸发箍,发箍上有两个小小的兔耳朵,他觉得好玩,一直用手指去戳屏幕。
“是的。”段余宁肯定了他的猜测。
和妈妈互道晚安后挂了视频通话,段小谌爬到段余宁身上,把耳朵贴到他的胸膛上:“爸爸,你的心跳声也是在左边才能听到啊。”
话,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段余宁替他拉高被子:“那你有没有过这方面的困惑呢?你可以问爸爸和妈妈的,我们是一家人。”
段小谌眨眨眼:“妈妈走路累了吗?”跑过去牵她的手,“我以后长大了也可以像爸爸一样背你。”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有同学来到家门口按门铃,段小谌叼着面包跑出去,和同学隔着庭院门商量了两句,回来的时候跟段余宁说:“爸爸,我和同学约了周末去做陶艺,你明天方便送我们去陶艺馆吗?”
彼时他刚好从地下负二层会议室出来,走到地面上,手机才解除信号屏蔽。
趴在他背上的翁沛“咦”了一声:“我这个夜盲,竟然从未发现这里的地砖浮雕。”
转头一看,屏幕里的妈妈也在笑。
“医生阿姨问了什么?”
他回拨翁沛的手机号码,才响了嘟嘟两声,拐过没有监控的休息区某一扇月洞门,就看见了坐在树下喂猫的她。
段余宁伸手熄了灯,躺回被子里,轻轻和他说:“晚安。”
“妈妈和爸爸是一样的,”段小谌的眼仁又黑又亮,灵动清澈,“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一直就是很爱很爱你们。”
“不一样,”段余宁吻她侧脸,“你明明知道的。”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主动暴露藏身地点,于是说:“小谌躲在被子里!”
段余宁望着他:“那爸爸呢?”
“也问我跑步打球时候有没有不舒服,我说没有。”
餐厅在湖边,离停车的地方有点距离,段小谌背着猫咪的航空舱走在前面,走了几步转身问段余宁地砖上的浮雕是不是紫荆花。
五分钟后,段小谌把脑袋搁在爸爸的胸口,问:“妈妈你感冒好了吗?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笑起来真好看。
段余宁知道他在国外那几年养成了一到周末就跟同学到处跑到处玩的习惯,点头答应下来:“可以。”
“问我知道自己心脏长在右边吗,我说知道。”
“妈妈以前告诉过我了,”段小谌滚到他左手边躺下,和他肩挨肩,“妈妈说,这样我们躺在一起的时候,两颗心就靠的很近很近了,是很神奇很浪漫的事情。还说六年前我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就觉得会和我很亲密很亲密,妈妈很爱我,我也很爱妈妈。”
“今天晚上有叁节课,任朗替我照顾他,说他挺乖的。”
“我的在右边才能听到,”段小谌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膛,从毫无动静的左边摸到心跳明显的右边,“今天学校体检,医生阿姨拉着我的手问了我好多。”
“怎么咳嗽还没好,药记得按时吃。”
翁沛用手腕撑着额角,眼中笑意盈盈:“那就这样说定了?”她的头发浓密秀丽,几络乌黑发丝落在手指间,轻轻撩过无名指上的戒指。
两人一起去学校接段小谌,带上他去吃饭。
“好歹我也被你留在家里一整天了。”
周五下午四点半左右,研究院的传达室转内线进来,说他有家属来寻。
翁沛笑道:“我才走了两天不到,家里那位小朋友都没你这样委屈巴巴的。”
“妈妈很累的话不用来接我,我可以和爸爸一起回家,”说着搂住身边段余宁的脖子,悄悄和他咬耳朵,“爸爸,快说你会带我回家,妈妈过来找我也许会迷路,到时候你还得去接我们两个人。”
“差不多好了,”翁沛说,“明天妈妈就回去了,到时候去接你放学好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