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了一个位置,成为被等待的一方,这其中滋味,真是难言。
我的梦中情人穆宁直扁着嘴,上挑的眼尾染上一丝惆怅,他有病。和我专业对口的病。
见到了。穆宁直低着头,丧气不已,头上一缕脱离发蜡控制的头发垂下来,晃啊晃。
以前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在等待的那一方。
夜晚安静,月凉如水,淡薄的月光和灯光掺杂在一起,将每一条摆满汽车的道路照亮,月色冷清,明明炎夏的夜晚也应该裹挟着热气,可最近都好似降了温,凉快了不少,还带了些冷意。
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和席政握手时的温度。
试试吧。主要是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一切指标都正常,应该是心理问题之类的,我穆宁直欲言又止,之后的话全都凝聚成一声叹息。
什么病?
后来父母走了,除了妹妹身边的亲人都走了,他们就在也没有等过了。
耿阳忽然悲从中来,想起自家妹妹耿月早恋的时候也是十五岁。
耿阳走到他身边,提了下裤腿,也蹲下来,转头问他:见到席政了吗?
他穆宁直耷拉着嘴角,凑到耿阳耳边轻声说,他的弟弟不能起来!
见到你梦中情人了,怎么不开心啊?
耿阳轻手轻脚地换鞋,将披萨放进冰箱里,然后走到沙发边,把向夏手里的书合上,放在玻璃桌上。
耿阳站在KTV门口,目光扫过四周,在不远处的一个路灯下见到孤零零蹲在街边的穆宁直。
没有,先去买个披萨回去。
/
看了眼名字,居然是他书柜里为数不多的教谈恋爱的书籍。
温暖却酸涩。
是,是挺好的,但是他的病,我不知道怎么治啊!
怎么,这小孩想要谈恋爱了?要早恋了?
耿阳没把后话说出来,毕竟从他在聚会上对席政的观察,感觉他应该不会喜欢穆宁直这一类型的,或许可能根本就不考虑男的。
他穿着新买的白色斑点黑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可现在却莫名像一个失意地文人墨客,散发一点点凄凉的味道。
哦。穆宁直也没有去问,为什么现在都快凌晨了,耿阳还要去买披萨。
耿阳起身,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行了行了,走吧,别搁这儿坐着了,上车回家。
穆宁直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亲口和我说的,能是假的吗?我也希望是假的
耿阳笑了,没心没肺地说:这不挺好的嘛,他有病,你是医生,正好借此多了解了解。反正你追到一半就会觉得了无趣味的。
穆宁直嗯了一声,垂着脑袋像个游魂一样跟在耿阳身后,从耿阳手里接过粉红色的安全帽,坐上他的小电驴。
耿阳带着酸奶披萨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客厅还亮着一盏小灯,软黄的灯光照在沙发上,向夏小小一个,缩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小毯子,膝上还放着《说烦了爱》这本书,可人却早已经进入梦乡。
小电驴开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这是和家背道而驰的一边,穆宁直疑惑地问:你走错道了?
叹了一口气,耿阳弯腰将向夏抱起来,单手拖住他的膝下,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捡起掉落在沙发上的小毯子。
!耿阳顿时瞪大眼,下意识说,不会吧?
那你有把握治得好吗?耿阳拍拍他的肩,迟疑地地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席政,席政的样貌,席政的声音,席政说的过话
耿阳第一次体会到回家的时候有人等着自己,还贴心给自己留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