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请示帝君后答复。
贴合唇瓣的触感略微分开，漆黑的发丝摩挲过耳侧，崔无命感觉到殷阎略微低头，埋到了他的脖颈间。
崔无命握紧手中的书册，摩挲着生死簿三个篆字的痕迹，无声地想。
圣者尖塔。
被他握在掌中的生死簿仿佛有所察觉般，字迹随着他的触摸渐渐地发热，封面上的字体随之亮起红光。
有一滴血液伴着雨滴坠落下来。
雷声仍响，他应该非常惧怕才对，但这个时候，有另一种更畏惧的结果似乎将要展现在面前。
那判官大人，碧霄用了一下敬语，斟酌着用词，追问了一句，威能重展，或许可以可为了互相各自损耗自己，何必？
李灵涯注视了她片刻，才低声道了一句：对，何必呢。
殷阎手背上的六芒星痕迹重新浮现，随后像是彻底被震开了一般，如同油漆在手上脱落般顺着指尖流淌下来，紫色的液体滑入地狱之途中，凝结成一块亮晶晶的圆润紫珠。
从殷阎手心裂开的漆黑烟雾逐渐扩大，将周围的血肉刺激挤压出破损血痕，猩红四涌。
究竟是为了什么？
崔无命听到对方并不稳定的呼吸声。
崔无命探手回抱他，如献祭般回吻，不惧烈焰。
李灵涯点了下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前往，又深知此刻自己帮不上忙，因此有些焦虑。
想看到世界的终结？
响声滔天，震动得耳膜疼痛。
她支着头望过去，继续道：如果是深渊之舌，届时只食用契约者的灵魂，尚可保全对方刚才那动静，可是生死簿归位？
深渊之舌
为了互相各自损耗自己。李灵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转眸看她，望见碧霄银色眼眸中一圈几乎淡漠的光，在遇到他视线后才慢慢有了生机。
屏幕短暂的闪现之中, 来自另一个人的讯息重新浮现在几条旧消息上方。
那种类似于吞咽与炸裂的声音响彻寰宇，在持续了一刻半左右之后进入焦灼之中。
第79章 深渊太难了
他偏转目光，试探地看向云层。
这条消息被对方立即回复了。
我已说过好多次。我想看到所有人的结局。
我要保护他。
殷阎身上的任何一抹火焰，都不会伤害他。
宋知香支着下颔滑过已阅, 重新点开之前的编辑记录，她看了一阵儿前方的几个问句, 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开始回复。
只有这么做的人才明白。
碧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说好哥哥，你不要把话忍回去，我想听，却又犹豫了刹那，保持沉默地将目光移动而回。
无论使用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朱庇特知道她的合作者抱以这种叵测心思吗？
宋知乡,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桀桀怪笑，一根滑腻冰冷的舌头勾住最粗壮的一根雷柱吞没进腹中，延伸而出的利齿几乎将四溢的电光一同咬碎。
而与此同时，黑暗之内，蓦然睁开一双寒意浸透的眼珠，像是莫可名状的魔鬼挣脱禁锢，发出贪婪的狂笑之声。
桌上的通讯器内, 各类消息不停浮现。
半空之中，漆黑扭曲的深渊之舌与雷云覆盖，浩荡的紫光被裂缝吞没，整个天空像是被怪物吞吃掉了一半，深渊之舌所占领的地方，全部都沉沦在黑暗之中。
第九道天雷本就难挡，何况若真挡不住，陛下身边的崔判，焉有命在。碧霄坐在一块看上去非常危险的悬崖上，碧色长发垂落下来，被一块金箍收束而起。
李灵涯凝望着半空中开裂出的巨大缝隙，以及那一片足以吞世的黑暗，低声喃喃：五哥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