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诚实作答：“本来还好……”
“所以……？”贝甜明知故问，想装傻却没憋住笑——她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么？明明就是他自己定力太差，经不起一句撩拨，哪怕隐晦至极。
“不嫌弃。不胖。”他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末了还颇有求生欲地作了总结，“胖也不嫌弃。”
听出他刻意掩饰的笑意，贝甜也有心逗他，“还好？那挂了。”
但，你再说下去就真的要难受了。
聊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宿舍楼熄了灯，屋里陷入黑暗。室友们还没睡觉，但也渐渐安静下来。
时渊压抑着胡思乱想的冲动，也压抑着浴巾下敏感的身体。这个时间点的宿舍里人很齐，哪怕是从床位到卫生间的短短几步路，那里翘着一根跳来跳去的东西也未免有些……瞩目。
“你说呢？当然有，我们都是一起运动的啊。”
湿闷的天气本就让人燥热，贝甜的声音又像是磨砂似的撩得他心痒。他转头看向对床室友的笔记本屏幕，试图用游戏直播来驱散脑海里不合时宜出现的黄色废料。
贝甜莫名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再说“没有”就太口是心非了，时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下意识地老老实实点了下头，开口却一本正经说：“也还好。”
“在干嘛？”
正在顺着小腿往地上流的白色泡沫被生生无视，时渊答得不假思索：“没有。”
无力招架，一如既往。
哪知注意力还未完全转移，又被她一句话拽了回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话，镜子里的那张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意。贝甜转着腰来回看了又看，自言自语似的，“今年过年居然没胖诶，难得。”捏了捏侧腰上薄薄一层肉，她一本正经地感叹，“看来每天坚持运动还是有效果的。”
“现在是……光着？”
多少知道一些贝甜最近在处理的事情，自知帮不上忙，她不提他也不问。偶尔她又会主动和他聊起，有时是感慨，有时是倾诉。他乐于听她讲任何事情，也常常分享身边的趣事给她。
会意之后的时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点加速。
“还要聊多久啊你？不洗我先洗了。”
那头不答反问：“吃饱了？”
“……你有么？”时渊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她的大言不惭表示嫌弃——每天打篮球的是他，她运动什么了？
不谈风月和性事的时候，他觉得她是姐姐，也是朋友。
“你敢嫌弃我？”慢悠悠说完，贝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更应该介意的似乎是另一个词——“我胖么？”
轻笑声传进时渊的耳朵，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小朋友又在装酷了。
停顿片刻，又是一声“嗯”。
“饱了，太饱了。感觉直接长了两斤肉。”
“长肉怎么了。”时渊低声笑，顿了几秒又补了一句，“怕我嫌弃你胖么。”
“回我妈这儿了，今晚不走。”乖巧地汇报完，贝甜仿佛听到了那端大舒一口气的声音。她又笑，脑补出他方才在室友的注视或余光中被她打趣时神色紧绷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善良了。
贝甜没再确认这话的真假，却像是看穿了他似的，声音突然放轻，“就这么着急想要跟我说话呀？”
“嗯。”
邀请发出去好一会儿，在快要自动断掉时才被接起。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幼稚，时渊有些难为情似的，没等贝甜接话就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再说会儿呗，反正他去洗了，我在这等着也没什么事做。”
“嗯~~~不嘛。”
听筒里一直没回音，她又轻飘飘扔一句，“不是么？”
怪不得那么敏感，原来一丝不挂的是他自己，贝甜顺口猜道：“不会是正在涂沐浴液吧？”
远方传来的声音像是深夜的温暖电台
所以，就放过他。
电话里传来不知是他哪个室友吼的一嗓子，贝甜愣了一下，问：“刚才在洗澡？”
于是声音压到最低，“我室友都在。”
她说着走到穿衣镜前。
以往每次过完年她都会b夏天圆润一些，脂肪藏在厚厚的冬装里，倒也不怎么显。天暖之后暴露出来，没多久又会不知不觉瘦回去。
“好久没一起运动了，想我么？”浅浅的呼吸声中，最后三个字尤其暧昧，像是不需要回应就可以肯定答案，她紧接着问，“难受么？”
他是在……撒娇么？
夜不算深，贝甜和母亲聊完看了看时间，走进卧室掩上门，拇指习惯性地打开置顶的信息框，按下语音通话。
那就再唠几毛钱的。
贝甜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钻进去，坐在飘窗上。觉得有些冷，又去床上扯了条毯子，盖在腿上。
下次吧，她想，下次再狠狠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