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师趁女生上洗手间，找到越跟越拉开距离的张同学。「晚上你回家吃饭吧，我跟她吃完也差不多了。」
严老师看见张同学後脑勺有一撮头发翘了起来。「拒绝掉了。」
女生瞪大眼睛随即惊喜道：「一起吃啊！我还挺好奇你学生是怎麽样的。」
女生见张同学一口气点两杯饮料，问：「你这麽不跟你老师客气啊？」
「那为甚麽还要一起吃晚饭？」
「那你还会跟着来吗？」
；最後最右边的脑袋枕到中间那颗脑袋的肩上。
等人走远了，张同学问严老师：「下次约会是甚麽时候？」
严老师也停下脚步，回头看那个在拼命长高的人。那人见他不回答，仰着脸说：「既然都没用，那我干嘛不选一种不会令你难做的方式。」
「怎麽了？外面有甚麽吗？」
妹有意，郎若无情，那就变成「没有意」了。外套一直穿在严老师身上，女生打了个喷嚏说：「我得去买件外套。」
女生打了个喷嚏睡醒，看见严老师的外套惊叹道：「哇你好聪明知道要带外套，我都快冷死了。」
「不可以吗？」
严老师推了推张同学：「卖乖没用。」
严老师把外套物归原主，犹豫两秒问：「我结束给你发信息？」
「他不喝茶。」
张同学不表态。
张同学挨着严老师的手臂问：「你之後还会去相亲吗？」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喝酒。」
「逛街的时候。」严老师没忍住，还是抬手把张同学後脑勺的头发抚平。
严老师招来务服生拿餐牌给张同学看，让身旁的人想喝甚麽自己点。张同学点了两杯，一杯梅子梳打，一杯酸梅蜂蜜金桔。
在挑衣服的时候，女生定好吃晚饭的去处。四周有情侣出行，有朋友结伴，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唯独严老师还在进行单方面全自动社交。女生问他教师工作的情况，他彷佛考生按分数作答，多一分多一个字都不给对方。回答完了他安静地踏着有规律的步伐，没反过来问女生的工作情况。
张同学没有紧紧跟随，他从远处看见女生嘴巴没停下来过，严老师时而搭一两句话，和在游戏厅初遇相差不大。严老师清冷的样子已经远在一年前，变得有点陌生。两个年龄相当的人走在一起看过甚麽，张同学也会随後上前看一眼，有些他能明白浏览的意义，像是手机，有些他暂时不能明白，像是银行投资业务。
张同学讶异：「甚麽时候拒绝的？」
张同学摸摸鼻子说：「另一杯是给老师的，他容易喉咙疼。」
张同学像是没料到严老师会这麽说，眼睛亮了一下。严老师脸上也隐隐带着笑意，「你先回去，别饿着了。」
女生最後跟严老师平分餐费，觉得和张同学聊天太好玩了，而且因为忙於跟张同学聊天少吃了两碗饭，拯救了她有的胃。
旁边有人轻笑一声，严老师刹时红了脸，忙说：「那我们出去吧。」
「我在这里吃也行啊，你结束告诉我，我来找你。」张同学不给严老师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跑。
结果严老师吃饭吃到一半看到店外的张同学在啃面包，那人还傻兮兮地朝他招手。他视线往店外瞟b看菜夹菜多，女生顺着他的视线外往看。
女生从严老师身上挖不到料全在张同学这里获得，聊着聊着竟然把相亲对象给冷落了。她点酒的时候开玩笑问张同学要不要喝。张同学正在喝梅子梳打，汽泡水从嘴里呛到鼻腔里咳个不停。他擦乾净嘴巴後非常认真地拒绝了。
严老师竭力思考，「我也不知道。」
张同学前两天才剪完头发，没剃寸头，只稍稍剃了两侧和後脑勺的头发，浏海侧分的地方也剃了窄窄一条线，整t看上去像欧美球星的发型。女生见了毫不啬吝对张同学的夸赞，小年轻腼着脸坐在严老师身侧。三人吃的是中菜馆，女生热情地提起茶壼想给张同学倒茶，却被严老师拦住。
张同学驻足，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严老师高，有些气不过：「那我撒泼打滚有用吗？」
张同学坚持要送严老师回家，而且不打车只坐公交，可以兜兜风散散心，说到底就是没钱。下车的公交站离严老师家有一段距离，游戏厅开在老街的小巷子里，两人下了车慢慢走回去。路不窄，人不多，两道人影倒是黏得紧，再缠一缠就成了麻花。
张同学说完偷偷瞧了一眼身旁的严老师，对方的脸已经红到不能看了。
严老师搁下筷子，思量过後特别不好意思地摸着碟子边沿跟女生说：「我看见我学生在外面，可以请他进来一起吃吗？这顿我请客。」
「哇，」女生禁不住叹了一声，「你这麽体贴，平时老师是不是很宝贝你？他对学生是怎样的？」
女生大方笑说：「难怪大傻说你有点冷。没关系，我正好话多。」
张同学纳闷：「成年人的社交活动这麽没有理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