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落青一愣,道:“云起……便是在下。”
柳书意想起父亲对太子的评价:“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好字。”
“太子殿下也取了字么?”柳书意有些好奇,皇室之人很少有给自己取字的,只因取了也无人敢喊。
柳书意默然,她与裴落青做了一场结发夫妻,先是唤他将军,后来又喊老爷,再后来被裴落青要求着改口叫了夫君,竟不知道他是有字的,可见自己前世对他当真是疏忽至极。
裴落青心中作何想法柳书意不知道,她看似在赏景,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裴落青身上。
柳书意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却是一痛,字是好字,只是……他行到了水穷处,却没能等到云起时。
裴落青道:“我与沉墨书同为殿下伴读,殿下言我叁人既为同窗,以字相称方显亲近。”
天色青润,斜风细雨,雨雾像轻纱一般笼着天地,桃红柳绿,草色如茵,二人慢悠悠的骑着马,倒有一种春日郊游的感觉。
裴落青转过头,耳尖又一次红了。
家小姐一片忠心,只是这事你不明白,将军大人统领边关叁州十二城,官吏乡绅皆要看将军脸色过日子,你家小姐嫁过去,那就是最受人尊敬的大将军夫人,天高皇帝远,不比在京城对着一众权贵夫人卑躬屈膝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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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道:“太子殿下怎会想着给将军赐字?”
另一边,裴落青一手牵着自己的马绳,一手拉着柳书意的马绳,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
裴落青轻点了下头:“殿下表字牧之,是他自己所取。”
裴落青见柳书意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毫不犹豫的把另一个好友也卖了:“沉墨书表字寒舟。”
难怪将军大人烦他,这秃子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是,昔年为太子殿下伴读时,殿下所赐。”
柳书意原想自己控马,但下雨湿滑,她知道自己那水平有多少斤两,便也并未坚持。
我真的好喜欢写这种甜甜的互动哦,因为越甜,虐起来才越带感鸭(比心)
……
“云起,”柳书意闪了闪眼眸,浅浅一笑,“很好听。”
她抬起头看着季辰:“你说再多,一切也还是要看小姐自己愿不愿意,但你们若是敢欺负小姐,我就是,我就是死了也要拖着你们!”说罢,扭身跑了。
季辰舒了口气,一转头,便看见闲云站在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裴落青突然道,见柳书意看向他,又认真的说了一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我的字。”
莲歌咬住唇,手指揉捏着垂下的腰带,前面那段什么官吏皇帝的她不懂,但后面的婆媳妾室她却是明白的,想到自家小姐要为婆婆端茶倒水伺候用膳,她心里就难受的不行,而且京中的老爷少爷们纳妾皆为常事,通房更是不知有多少,这种委屈,自家小姐怎么受得了…
柳书意暗想果然如此,又问:“云起是将军的字?”
柳书意微微一怔,想起了那个墨画玉雕,清冷俊秀的青年:“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也是好字。”
在裴落青又一次回头后,柳书意问道:“裴将军,你可识得一位叫云起的人?”
见莲歌若有所思,季辰又道:“再则,将军双亲已逝,又无近亲族人,你家小姐便是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不用伺候公婆,无须晨昏定省,若留在京中嫁给官宦子弟,其中各种婆媳妯娌关系,妾室通房纠纷,岂不让你家小姐心中苦闷?到时候莫说抚琴画画,可能连书也是不准多看的了。”
“大师有事?”季辰一挑眉。
“贫僧没事,季大人有事,”闲云一笑,“贫僧观季大人,情路坎坷波折,小心失之交臂。”
裴落青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柳书意,确认她的状况,渐渐的他发现,不管柳书意当时在看向何处,只要他回头,她便会立刻收回视线看向他。
季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