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耗费几何?”一言就问到了关键处。
皇后见顾晏神色,心下一叹,安慰道:“顾侍郎莫急,这云醉酒酿并不如何醉人,想是尊夫人酒量太浅,才有些上头。世子,你让下人带路,云秀送顾少夫人去厢房歇歇。”
好在皇后没有继续问她在商州的旧事,转而聊起旁的话来,阮荞才暗暗松了口气,打迭起精神陪着聊天,直到皇后放她回座。阮荞心里一松,微微福了福身才起身,可未曾想刚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还是云秀姑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没倒下去。
“是月季,”阮荞接道。
皇后笑了笑,捻了一块粉红色花瓣状的糕点尝了一口,赞道:“这糕点做得倒是精巧,有一股花香,像是”
云秀协同如琴将阮荞送至厢房,看着如琴服侍着安置了,才回去复命。待她回转时,只看到皇后一人坐在席上,皇帝和赵炽连城顾宴四人分立在开阔的空地上,远处竖起四只箭靶子,每人手里都握着一只弩箭模样的物事,长臂伸展着瞄准靶心。
皇后摆摆手示意云秀噤声,视线落在丈夫的背影上,云秀也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知是谁发了令,只听几声细微的机括声响起,随后是接二连叁的箭靶被穿透的闷响。云秀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怎么这弩射出来的不是羽箭,就听到皇帝朗朗的笑声。
“呀,顾少夫人怕是把这云醉酒酿当果饮喝了罢。”云秀姑姑看到阮荞空空如也的酒盏道。
当下赵炽便唤了人来领路,如琴和云秀一同扶了阮荞去了。
“是了,是月季香。”皇后重复道,吃下糕点,又饮了果饮,才转头对阮荞说:“我听说,你幼时在商州生活过几年?你父是商地司农,那你少时可认识安南亲王世子?”
阮荞听皇后状似打趣的话语,心里也没有放松警惕,只道:“那时年纪甚小,也记不大清楚了,只觉得王妃娘娘就是那传说中的仙女,世子就像仙童一样。”
看,粉嫩得跟朵花苞儿似的,也是你这么雪嫩的皮肤才压得住。”
阮荞被放到床上躺下的时候,只觉得身下绵软,如坠云端,心想这酒倒是不负那么好听的名儿,依稀感觉有人为她除了鞋袜和外裳,又给她盖上被子,将烛火用灯罩罩了,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模糊看到有个纤细的轮廓靠近,然后用一块温热的帕子为她擦了脸和手,便退下了。一室寂静,阮荞在口鼻呼吸间的怡人酒香里安睡——
“娘娘……”
阮荞脸上的热度从饮了第一杯酒之后就没退下来过,连忙道:“娘娘过誉了。”
“这是……?”
“火弩十位熟练匠人一月才能制得一支,人工材料统共耗费约558两银。”
赵宥双眼湛湛地望着顾晏,激动地道:“海防确是我朝一处弱点,你以前都说过与其坐等敌寇上岸,不如主动出击,让虞大才!”
赵宥举起手中的铁东西仔细敲了敲,与寻常十字弩不同,这火弩全由精铁制成,放置箭矢之处乃是一管铁制的管子,两指粗细,凑近了仿佛能闻到白磷燃烧的刺鼻气味,伸手抚上去,灼然发烫。
“好!这连发弩果然命中精准,弹丸亦装填方便,比弩箭倒是便利不少。”
赵宥闻言摇了摇头,此物虽杀伤力强大,成本也实在高昂,“可有法子缩减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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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的心神一直都分了一丝到皇后这一边,见状关切地目光落到妻子身上,但没有皇后旨意,也不敢上前。
只见那寸余厚被穿透的草靶子背后,产生了拳头大小的创面,就像被人用刀剑刺入之后旋转翻搅过一般。
“这火弩的弹丸乃是特制,内里填充了火药和细小铁片,弹射出后会点燃炸裂,若是射入人体,必能造成重伤,便是不中,也能伤敌。”
顾晏拱手道:“臣叁年前与连城出海游历,初见海寇
皇后浅笑着看着阮荞,心里暗叹:倒是个处变不惊的性子,容色也是绝佳的,又有年少情谊,也不怪那死心眼的混小子着了魔似的一头栽进去了。
“我听皇上说,世子与他们姑祖母长得十分相似,幼时常被人认作女娃娃,看他如今这样子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顾宴收起铁弩,走到箭靶前,转过靶子对皇帝说道:“皇上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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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荞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热度像是被泼了冰水一样冷了下来,她伸手端了一只杯盏浅啄了一口,入口馥郁芳香,倒是十分好喝,借着这个间隙,阮荞字斟句酌地回道:“臣妇随义父义母在任上时,曽随义母觐见王妃,有幸得见世子。”
嘛最近确实比较忙,偷空更半章,明天也许能补完——
顾晏并未回答皇帝这个问题,反而提起另一件事:“月余之前,南海海军假扮商人与连城的船队出海时遭遇他国海寇,殊死一战后,缴获部分火器,生擒了两个俘虏,海寇所用火器与我朝火弩形制不同,但其原理有相近之处且更为厉害,俘虏正在押回京城途中,约莫五日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