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二的裴修云,手腕被一只素净的手紧紧地攥着。他面露不快,眉头微拧。
扬鞭策马,两骑在长安街道上飞驰,向城外奔去。
“谢思远,在长安城内纵马,可是罪过。”裴修云提醒道。若是普通人,定会被逮起来审问一番,不过若是他们,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他们在郊外跑马,不顾形象地爬树,摘那枝头最娇俏明艳的花朵。他们并排躺在繁盛如青袍般的草地上,看云卷云舒。
他也许真的不适合长安。亦或是,从谢思远带着他出城纵马那日起,他的心就不在长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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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远回头笑道:“修云啊,你学问越好,我就越想看看你离经叛道是何模样?”
“修云,你一向守规矩,我就想看看你做些放浪形骸之事!难得在世上走一遭,若是事事都要拘于世俗礼法,那多无趣啊!”疾风吹起了他的乌发,让他的声音变得缥缈零碎。这些话,就如同一把重锤,敲碎了缚在裴修云心中的枷锁。
“是是是,今日你陪我,我定会让你开心!”谢思远拽着他走到街角,已经有人备好了两匹马。谢思远选了一匹玉花骢,裴修云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骏马。
长安自古繁华,长街十里,市井相连。
“修云啊,我不是故意想要害你,实在是你太好了。你天生聪颖,为何还要这么用功呢?你这么用功,你让我怎么办?”
“修云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许久以后,裴修云才知晓,人心是复杂的。一个人既可以在人前展示他令人喜爱的一面,又可以在背后暗算你。直到谢思远被投入大牢,依旧在掩饰深藏于内心的阴暗。
国子监之中,五陵年少正聚精会神地听大儒授课,而墙角却闪过两道身影。待出了大儒的视线,两人这才直起腰,昂首阔步地走出国子监。
(全文完)——
湖光山色,明月清风,寄情于山水,放浪于形骸之外。原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Ο?щ.cΟ?(po18w.)
他侧过脸,看到谢思远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细草,悠闲自在。他也学着谢思远,拔了一根碧草,咬在口中。青草的汁水是苦的,但是在舌尖铺开之后,又有些清甜。
裴修云的寒眸扫了他一眼:“我今日陪你出来,只是因为看在你我的情分上。”谢思远的父亲乃户部侍郎,他们是也算是从小一道长大的伙伴。
裴修云不明白,为何谢思远看到他身重剧毒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歉意与愧疚。或许,在长安这个地方,人心都是如此凉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