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把少女拉到跟前，介绍道：“这是拙荆李氏。”
宋昔双手捧上糖果罐子：“我们成亲了，这是喜糖。”
宋昔扁了扁嘴，一把拽住裴修云的长臂。自打先生解毒之后，身子结实了许多，不似从前，瘦若一杆清竹，随便拽弄之下就摇摇欲坠。
“你说呢？”裴修云从她手里接过腊肉。宋昔随即凑上前来，要往他怀中扑。
“什么？”那个少女没听懂高泽所说，侧着首，满脸迷茫地看向他。
见裴修云没回应她，她想了片刻，眉开眼笑地问：“先生莫不是要为我招揽学生？”
高泽连忙接过，笑着道：“恭喜恭喜！进来坐坐吧。”
“哎，我这点墨水，也吃不上饭，总不能让全家跟我喝西北风吧。”他言辞间多了些无奈。
“不算是，”高泽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以前没好好读书，也考不上功名，干脆当了屠夫，赚点银子养家糊口。这些腊肉是拙荆做的，比卖鲜肉能多赚一些。”
待两人离开高家，宋昔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先生，你不是说有事问高泽么？”
“未曾，农家的姑娘哪有上学的机会。”高泽遗憾地道。
高泽把手中的糖罐递给李氏，转身从竹架子上拿下两条腊肉，硬是塞入宋昔手中：“宋昔，我替我家娘子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
他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院落。平地上堆满了竹架子，零零散散地挂着几条腊肉。
“先生，你对我最好了！”
裴修云扣开了门。身形魁梧的高泽迎了出来，腰间围了一块大白布，粗砺的大手抓着布的一角，不停地揉搓。乍一看到两人，他有些发愣：“你们……”
她晃了几下他的手臂，又强调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先生最好了！”
高泽家在弄堂深处，常年不见光，弥漫着厚重的潮气。
“当然可以！女子，想做什么都可以！”宋昔大声地回道。
“啊？”
宋昔推辞不过，只得收下这两条沉甸甸的腊肉。
“你不读书了？”宋昔讶然，乌黑如墨玉的眸子圆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相公，你看……”李氏拉住高泽的衣角，犹豫地问。
“宋昔，注意一下自己的行径！”裴修云批评道。
“我要开个女子学堂，免费为女子授课，你可以来当我的第一个学生吗？”宋昔满脸希冀地问。
“谁来了？”一声娇俏的女声打断了几人的寒暄。从屋内走出一个红衣的少女，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眸子也是圆圆的，仿若两颗小小的墨珠。
裴修云挑了挑眉：“你已经替我问了。”
“女子……也可以读书？”李氏诧然，不可置信地问。
“这是春节做的腊肉？”裴修云问道。
裴修云的目光扫过那个少女，问高泽道：“你的夫人可曾上过学？”
宋昔眸子一亮，双手握住李氏的手。李氏吓了一跳，身子向高泽怀里缩去。
宋昔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