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好像是我至死都会困在这层禁锢里,没有丝毫破除的机会,就像从一个冬天只会盼来下一个冬天。天上下了场雪,雪散在月光下,我们在雪中跳舞,拥着相爱之人的肩,我垫脚亲吻他的胡茬,明明又灭灭。大雪过后又剩我,床尾站着永不消失
“什么家?”
“嗯,我也爱你,然后呢?”我听过太多次了,爱这个字陈枳的嘴里说出来过太多次了,我不想听了。我想问在他心里我算什么?和我在一起是一时兴起贪图情欲吗?你是在怎样一种权衡之下选择放弃我的呢?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我要很努力的分辨才能听出一丝不坚定的颤抖。
他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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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就要高考了,我缺了好多天的课,也没跟学校请假……”陈枳笑着说,“阿清,你生病了,你需要医生,我不是医生。”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问他,“那你呢?”
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不喜欢吃药,知道我不喜欢一遍又一遍揭开鲜血淋漓的伤疤,知道我多么渴望有一个人能坚定地选择我,拥抱我。可他还是这么执着地想要把我甩开,就在他把我操得几近昏厥,又抱着我醒来之后,哪怕他昨晚才说过他舍不得,他说我是他的命,他要把自己的命丢掉吗?
我握住筷子的手慢慢扣紧,缓缓吸了口气。我以为我会伤心或者失望,但我没有,只是大脑好像一瞬间接受了太多本不该属于它的记忆,负载过重,导致现在说句话都要费尽力气。
他说:“你的家。”
陈枳机械地挑着已经有些坨了的面条,没有看我,“我也会回家。”
他说:“我爱你。”
夜幕笼罩了整座小镇,暖黄的灯光沿着狭窄的长街化作一条河,和天空中闪烁的星辰交相辉映,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是唯一出尘的璀璨宝石。
“是啊,我有病,我是个疯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忽然觉得厌烦了,看着他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