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快看我这字是不是写得越来越像你的?”
“阿景,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仅折磨的是你自己,也在折磨姐姐和逝去的父妃。你是姐姐和父妃最想保护的人,我们怎么会怪你,你根本就没错啊。错的是姐姐,姐姐没保护好你们,姐姐没用,害你和父妃成为权利相争的牺牲品……”燕文坐在床边,对着昏睡的燕景絮絮叨叨。她仿佛可以看见那个纯真的女孩整天跟在她后面跑,带着清脆的笑声。
“陛下,刘太医到了。”宫人通报打断燕文的回忆。
前她晕了。燕文将燕景抱到床上,为她抚平痛苦紧蹙的眉头。
她的皇位她的江山都是父妃和妹妹用自己换来的啊!可是她要这些有什么用,她的父妃回不来了,她的妹妹始终沉溺在悲痛仇恨里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她多希望可以用这万里山河换他们一家人团圆安乐!
那晚过后,连着好几天没人大半夜跑来骚扰林隐,林隐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刘卿所言有理。”燕文点头目光清冷。要是有谁敢伤害阿景,她绝不会放过!
“陛下别担心,贤王只是受了些刺激反应过度,臣会先开些镇定安神的药,但臣还是建议陛下查查贤王近期的动向,还有切莫再让贤王受到刺激了。”刘太医作揖。
“皇姐,我刚学会一套剑法,我耍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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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母皇赏了我一些北国的特产,等会你下学我们一起吃。”
“皇姐,我食言了,我没能护好父妃,是我害死了父妃!”
燕文自知不可能,早在她即位时,她就下决心:用她所有权利,用她的江山宠着她唯一的亲人,燕景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她都愿意跟在燕景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只要燕景不是想叛国,就算哪天她想当女帝,她也会毫不眨眼地把帝玺交给阿景。
“……”
是愧疚吧?她以前没能力护着自己最爱的父妃和妹妹,不能在他们最难过的时候扶持他们,如今她只剩这么一个亲妹妹了。
“皇姐,我陪父妃留在宫里,你安心去封地,阿景长大了,阿景会好好照顾父妃,你要早点回来哦,啊,对了,记得给阿景带个姐夫回来。”
林隐回想起曾经话本里读过的调戏良家男子的采花贼,越发觉得燕景便是话本里走出的薄情人。
燕文重新换了根蜡烛,刚才那只是特制的蜡烛配合安神香,有镇定的作用才会让燕景这么快安静下来。
“陛下,贤王可是受什么刺激?”刘太医把完脉问道。
如果,当年不是燕景替她作为林皇夫的人质留下来,恐怕现在疯的就是她吧?
“……”
他只是在黑暗里呆太久了,冷不丁前方出现亮光,他本能想看过去罢了。现在已经证明,那点光不过是他眼花产生的错觉罢了。
“她说她梦见父妃了。刘太医,阿景怎么了,她这两年明明还算稳定,即便在父妃的生忌日上,也没像以前那样,怎么这次突然……”
自从被囚禁在晋王府,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打骂使用的贱奴。那个采花贼是第一个不把他当奴隶看的人,虽然恶作剧不断实在很让人讨厌,但与她相处他不必提心吊胆不必强颜欢笑。她不来的这几天,他竟有点儿想念和她相处的短暂时光。
“进来吧。刘太医免礼,先给阿景看看。”燕文急忙起身。刘太医是燕文从封地带回来的,燕景的病便是她治的。
已经不是那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儿郎了,怎么还能被自己臆想牵动情绪?他非话本里的良家男儿,那女子也绝非如她所说对他一个贱奴抱着龌蹉心思才潜进王府,他根本没立场难过。
那天离开前她说过两天再来,可现在时间不止过去两天了,依然未见她翻过晋王府的墙头。她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还是那时只是随口说的话?
失望难过的情绪刚起时林隐瞬间清醒过来,于是不由地恼火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