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火去冲澡，出来以后撞上刚进来的秦岸川，好不容易冷了几分的火气倒比刚刚还盛三分。
沈时耐心地抹掉她扑簌簌的眼泪：“怕疼吗？”
她不回答，沈时就知道她又是为了赶时间饭也不吃，空着肚子就灌冰咖啡让自己清醒，看样子是昨晚也没有睡好。
“作为你的丈夫，我觉得我很失败，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管好你，所以这一次我会让你记住，以后也陪着你一起改。”
一副“我错了，你打吧”的模样。
“进……进医院……”
秦念肩膀一塌，深知自己这次躲不过沈时一顿好打了。可是她论文没写完，最后提着一口气，怯怯地抬头去看沈时，想着再给自己辩解两句。
沈时问了大夫秦念的情况，见她睡得安稳又出去找秦岸川。
“事情没办完，我不能陪她到出院，这段时间……”
她抽噎着点头。
“你走不走了？”
两人压着火气怒目而视，半晌秦岸川才把手里的单子票据扔他怀里，自己去外面点了根烟。
秦念泄了气，想哭。
“你怎么不让我别生气？”
秦念自顾自道：“要不你让他等我写完论文再打我。”
他点头：“行，打完就写。”
秦岸川斜他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好气道：“怎么？有事求我？”
“我害怕……”
“你不准动手。”
这话说得冷淡，瞬间逼出了秦念的眼泪，两人都想起来上次因为她没日没夜地写论文被他绑在调教室里狠罚的场景。
“我……我想写论文，行么？”
秦念走到桌边不敢趴下，板子马上要上身的时候，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沈时已经很久没对她这么凶过了。
他还没说话，秦念抬着通红的眼眶看他倒是先开口了：“哥，你让他别生气了吧。”
秦念吸了吸鼻子，鼻腔咽喉带眼眶，全都是酸的。
把秦念暂时托付给秦岸川，沈时是放心的，只不过还是少不得叮嘱他一句。
秦岸川靠在树上，手里的烟点了一根又一根。
“呵…”他话没说完，秦岸川冷笑一声，扔了烟头拿脚碾了碾，“你陪她干什么？陪她没日没夜的写论文，还是陪她吃外卖喝冷饮？”
秦念听到他责怪自己，心里更难受了，想说话又都哽在喉咙里。
他一推门，秦念愣了一下，两两相望，沈时半晌只低声问了一句“吃过饭没有”，秦念没说话，起身从书柜里拿出板子怯生生地塞进他手心里，非常自觉地跪到了墙边。
“明明知道进医院更难受，回来以后还是不在乎身体，我相信秦岸川应该跟你说过，如果你再这么折腾，你的胃会发生不可逆的病变，但你仍然不放
“用不着你管，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秦岸川没好气地回怼，他向来寡言，只这两年回来的次数多，眼看着秦念和这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妹夫在他面前你侬我侬的，总是句句带刺。
结果沈时先开口：“我只让你说一句话。说吧。”
“你今天别考验我的耐心。”
他事情没办完，实在没办法留下来陪她。
秦岸川眉心一拧，进了书房看见秦念正面壁跪着，又看了一眼书桌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
“她上次还让你少抽点烟。”
沈时拿板子敲了敲桌沿，语气倒是平静：“来这，跪着不方便，怕你撑不住。”
秦岸川还没说话，沈时从他身后进来，秦念看过去，立时收声，不敢再说话。
他并没有因为火气上来就罚她，他痛惜她忽视自己的身体，更后悔自己没有看顾好她，所以这回的错，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他们两个人的。
“哥……”秦念还在试图让秦岸川帮他求情。
没几句话快赶上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似的，分分钟要打起来。
沈时抬手给她擦掉眼泪：“秦念，上一次我就说过，我不可能对你这种做法视而不见。你如果能约束好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会清早起来空腹喝冰咖啡。你才出院几天？想再进去？”
他本以为他不在的这几天秦岸川能看得住她好好养身体，结果他连夜赶回来，大早晨刚进家门，就看见她在书房里就着一杯冰咖啡写论文。
沈时叹了口气：“这个毛病，我回来管她，确实不能由着她这么胡闹。”
他在门边侧首，声音明显冷了下来：“秦念，如果没有沈时，我会让你连求情都不敢。”
沈时没再说话，把手里的单据递给他，又回病房看了看秦念才走。
“你觉得能么？”
“这回你要是还管不好，我来管。”秦岸川拿过书桌上的板子递给沈时，自己转身出去。
“屁股疼得坐不下，和胃疼进医院，哪个更疼？”
“你就是这么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