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想着马上上来，有事当面说吗？”
“不准进门！”我压低了声音凶他。
我跳下飘窗，裹了件羽绒服冲出去。房间太小，我开门的时候也还时间还没跳。我站在门口，抓着手机往电梯口张望。
“那对不起嘛，”何诵笑着陪我胡闹，“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上，让我进去，好不好？”
何诵低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又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小雅告诉你的吗？”
何诵再上来的时候，一手拎了一个纸盒。
何诵也冲我挥挥手，然后手揣回了兜里，径直往楼道里走。我一看手机，电话被挂了。
却没办法对自己也这么说。
面是那种特制的长寿面，顺而长。何诵把碗接过去放在自己面前，埋头开始吃。
我接过两个盒子，掂了一下，其中一个应该是蛋糕，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我揉了下眼睛，拎起装面的盒子进厨房去了。
五十八……五十九……
我站在餐桌前，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85.
这样想着，就更加觉得难过。
何诵不说话，只含着笑看我。我让他看得心虚，刚想说什么，他却说我下去一下。
还有时间……
“蛋糕要吃吗？虽然很晚了……特意买的你喜欢的口味，要不要尝一口？”
“……吃过了。”何诵咬着面条，含糊道。
何诵抬起头看我，很惊喜的样子。他顿了一下，匆匆向我走过来——然后被我一伸手拦在门外。
我和徐雅洁在一起一年半左右，陪她过了两个生日，两次都和朋友精心准备；而何诵跟我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我居然装作不知道，连一句祝福都没有。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了，便爬起来，在客厅角落里堆着的礼盒里拆出一瓶酒来喝。
何诵笑了起来：“为什么啊。”
我心里擂起鼓来。
和徐雅洁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格外重视自己和亲近之人的生日，我猜这是家庭影响，那么何诵也应该挺重视这个日子。
“怎么了？”他亲了我一下，嘴唇柔软干燥，带着寒夜的冰凉。
“……没有。”
“蛋糕，”何诵拆了盒子给我看，“还有面。”
虽然房子是新装修的，但我住进来这几天，最低限度的厨具、餐具和调味料都添置好了——大多数都是何诵买好了让洪哥给我送过来的。我很快烧水煮好面，端了出去。
“这什么？”
“可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不要上来，上来也进不了门的。”
“我一直在想，你最近心情不好，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何诵看着我，“怕你不想见我，但是又……很想你，还是没忍住过来了。刚才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我问了你的朋友，她们说你睡了。怎么又起来了？”他靠过来，帮我把耳边的碎发往后拨，温柔得要命，“做噩梦了吗？”
我摸到手机，给何诵打电话，然后眼看着楼下孤零零的身影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放在眼前。
我嘬着酒，靠在玻璃窗上百无聊赖地往下看，却发现一辆有点眼熟的辉腾。我对这辆车实在熟悉，而且最近进进出出并没有看到过小区里有另一辆这样的车。
“嗯？”
84.
我摇摇头，干脆抱住他，把头埋在何诵脖颈处。他也不追究我这种逃避行为，只搂着我，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给我顺头发。
何诵换好拖鞋，又把纸盒从我手里拿过去，向餐桌那边走。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何诵低着头走出来，我踩着点先嚎了一嗓子：“生日快乐！”
我坐在另一头捧着脸看他：“没吃晚饭吗？”
吧台还没固定好，我干脆跑回房间，坐在飘窗上，拉开窗帘对影成三人。只不过新家是小高层，我住七楼，视野不怎么好，月光并不肯眷顾我。
“你先进去，把门关好，我待会儿刷指纹进来就行，”何诵说着就往电梯井走，“下去拿个东西……等我，虞方。”
何诵买的似乎是常去那家蛋糕店菜单上没有的，为了满足
这个时候是十一点五十七。
我了解到他的未竟之言，便不再问了。我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切一块蛋糕吃。
“你生日已经过了，”我给他看手机上的时间，“零点一分了。”
……妈的，这老男人还挺苏。
“不吃了？……那帮我煮碗面，好不好？”
“这是吃过还是没吃过的意思？”
“你挂我电话。”
何诵摇摇头。
我摇头。
这时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开了，一个人影钻出来，站在昏黄的路灯底下——那身影同样眼熟得很。
那影子抬头往上看，我打开灯，冲它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