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奴隶知道错了。”脸上泛起火辣辣的疼,任以重又摆好姿势,眼睛依旧垂着看地。
何度轻皱了下眉,抬腿顺着原路走了过去。
任以走着走着,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可面前这段路,他不主动往那边走就永远都走不过去了,何度能站在原地等他就已经很好了。
也就是会比较难受浑浑噩噩的,没什么事的。
拐过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就是了,也走不丢,大不了他等下自己走过去就好了,也不是非得何度在前面带着。
他上次上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全程理智淡漠。他好像已经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了。
整个人在视野里只占了很小的一块,黑色的羽绒服裹着,莫名地有点孤独失落,好像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动物。
被大力扯起掼在床上,任以才被背后的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些。
微凉的掌心覆在额头上,任以还是安安静静地跪着没动静,
何度手指跟上又向下压时他有点恐惧似的躲了一下。
他不该再奢求更多的。
他一个人的。
“没事。”任以低声说。
压在喉结上的手指用了点力,任以喉结滚动间露出一声细碎的呜咽。
里面现在除了冷漠疏离,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曾经的温柔,也没有别人试图勾搭他时眼里藏不住的贪婪欲望。何度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去换鞋。”
p; 眼角溢出几滴生理性的泪,在将落未落时又被任以逼回了眼眶,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咳,一天没进食的胃又开始跟着叫嚣着抗议。
发烧了吃点药睡一觉再闷一下闷出点汗就好了。
他怕他好不容易抬起的腿不等落地便又缩了回去。
何度在前面好歹还能挡着点风,现在一离远了,四面八方的风都往他身上灌,任以往厚实的羽绒服里缩了缩头,低头看着地上的盲道,往前一步一步走着。
头很晕,何度打开床头柜找东西的身影都看不太清,有好多个重影。
额温计在额头嘀了一声,任以还是愣愣地看着何度。
在何度胯下短暂地停了一下,又很快落向地面,出口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已经听不太出本来的声线:“请主人……再给奴隶一次机会。”
但何度显然不这么觉得。
只要他一直抓着何度不松手 ,不让何度跟其他人搞上,何度就一直是他的。
“那你觉得什么叫有事?”何度压着脾气说,“起来去医院。”
这个他还是有经验的,比烧饭好解决。
好像全然感觉不到。
没推开他就已经很好了。
何度对他没兴趣。
何度走到十字路口才发觉后面跟着的人没了,心里紧了一瞬,回头正看到任以低头慢慢地往这边挪。
“不用……没事的。”任以往旁边缩了点,声音依旧低哑,试图侧过身蜷起来,胃好疼。
但下一刻他直接被何度扯着手臂拉了起来。
38.9℃。
何度在前面走得有点快,任以跟不太上。
“手。”何度没回应这个请求。
他从这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出其他东西了。
落在脸上的巴掌清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医院离得不远,去停车场开车反倒更麻烦,何度索性带着任以走过去了。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何度看了眼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字,又抬眼看向任以,语气明显带着些不悦。
风有点大,眼前还是有点晃,面前的身影越来越远,任以从口袋里伸出手想去拉一下,刚伸出去,混混沌沌的脑子被冷风吹得又清醒了一点,手指在冷风里无助地伸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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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一直都是这样。
刚抬起头准备礼貌地道个歉,就正正对上了何度的眼睛。
任以轻缓地眨了下眼,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任以背在身后的手指微蜷了蜷,片刻后还是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