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下。
彻底得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任以双手借不了力，只能艰难地先换成单膝跪地的姿势，再站了起来，末了有点头晕似的还轻晃了一下。
深邃的眼里完全看不出来何度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没有多少冰冷，却也没有任何热度。
细细的血线顺着手臂流下，在腕骨处微微向外凸起，一路滑过肩部，流至锁骨。明明是刚从体内流出来的温热血液，却仿佛像是一条冰冷粘腻的蛇正缠缚而上，试图吸走体内所有的温度。
; “30。”何度只低声说了个数字，抬手一藤条就抽了下来。
何度拿着藤条走到任以面前，任以听到脚步声整个人很轻微地颤了下，随即何度看到一滴泪从任以眼角滚落。
“可以了。”何度看了眼沾上血的藤条，随手扔到了茶几上，示意任以可以起来了。
何度好像没让他现在就滚。
任以强自安慰着自己，牙咬得死紧，没在极致的疼痛下发出一声失控的叫喊，连唇被咬出了血也没发现。
么还要留着那个纹身。
直到手机响起收到信息的叮一声提示音，才回过神。
何度要是想，那个纹身的地方皮肉完全可以被抽烂，手废了倒是不至于，不过也不需要去洗了。
一轮打完接着从头开始。
而且，也就没了一半，勉强还可以接受的其实。
本能地想躲开这些问题，生怕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
任以手指微微抽动了几下，接着把手伸过头顶举高了，长睫终于掀开了，水雾蒙着眼珠，反常地显得有点亮——如果忽略掩在深处的灰暗的话。
“当初不是我逼你扔的。”何度低声开口，周身气压低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怎么，现在又想要了？”
视线短暂停了一下，何度拉开面前茶几侧面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了根藤条。
“不用报数。”何度轻甩了下藤条，声音一贯的冷然不近人情，“手伸平。”
眼泪是不掉了，被疼痛尽数给逼了回去，任以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上，根本无暇去想其他的东西。
高举的双手放下，任以不敢看似的，在手落下的瞬间眼睛就向上抬起，然后正正对上了何度正看着他的视线。
一句分手加六年的全无联系，原来可以把人逼到这种地步。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到底也是没想真把任以怎么样，而且这个反应……怎么说，心里其实还有点微妙的喜悦？
他真的，这么恨吗。
藤条从指尖一直打到手腕上方手掌底部的位置。
“手举高，眼睛睁开。”何度大拇指用力掰了下手上的藤条顶端，压着脾气说，“别让我再看到有眼泪掉下来。”
可事实是，这个人从没找过他，没有任何哪怕一点点的联系。
疼痛从指尖乍然而起，紧接着迅速席卷过全身，透过薄薄一层皮肤，直刺入血管，顺着血液流向全身各处，掀起的狂澜直打在骨骼上，刺骨的疼和难言的冷。
十指连心，任以在这一刻才真正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抱歉，我……不能洗。”任以声音已然带了点哑，睫毛轻颤着闭上了，“我只剩这个了。”
任以手指本能地蜷起，嘴张了张想报数，在极致的疼痛里却说不出一个字。
nbsp
三十鞭，每一下都是致命的疼和心痛。
没了就没了吧，至少人还在。
--
藤条无微不至地照顾到了每一个地方，30鞭下来，双手早已疼到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