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过了八千里路的云和月,却无处安身,呼啸回溯盘旋向前,直到消散于天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膝头正坐着懵懂的小孙女,然后忽然的,几岁的小女孩儿娇软的声音响起:“奶奶,你怎么啦?”
但她知道是谁,她有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柜子,那里,已经放了整整七排的包裹,拆开过的,又一件件仔细装回去好好放回去的,按照年数排列的包裹。
大家都不再年轻,然而唯一没变的,他依然活跃在各式各样惊险刺激的挑战当中,似乎从不曾老去。
睁大的眼眸里,氤氲的水汽波荡了片刻,她平静的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乖,去找妈妈吧。”
没有署名,或许有简短的解说词,也一般是纸张打印。
那个名字,是他们之间,唯一默契不谈的秘密。
她打开那柜子,目光一件件的掠过那些标志着岁月排列的包裹,却最终,是把最新一件放了进去,手掌轻轻的抚过那些质地各异的包裹,然后下一秒,便将那柜门深深合上。
--
封存的柜门打开,她呆征的抱着膝坐在那打开的柜门前,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当她的鬓发终于也敌不过岁月,留下丝缕的银。
到两天,便就穿着无动力滑行装置挑战各大雪峰去了,滑雪跳伞死亡蹦越、赛车溜锁高空弹跳,而且,呵呵……20载任务经验让他的溜家技术已经高超的根本拦不住人了,为此,聂母又摔碎了无数个通讯器。
也没有确切的日期,任何节假日、生日、纪念日,都有可能收到,但很准确的,就是每年一件。
啊……呵,就是如此了么,这便……结束了吧……下坠的感觉像极了飞翔的自由,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却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时光仿佛回溯,他还是当年,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唯有第一件礼物,婚礼那次的……一个手工自制的,某个型号的弹头做的,精巧的小吊坠,弹壳上被人细细的铭刻上了一长段古经文,是祝愿和祈福的意思,那小吊坠被挂在了柜子把手上,倒是常常能见。
而那一年,雪峰上呼啸的风声,就犹如心底从未停息过的啸音。
她站起身,微微晃了一下,几步的路,却走得漫长。
小姑娘蹦跳着走远。
这些事,柏逸尘从不问,也从来都装作没看到。
她不知道,在最初那些还没有适应高度紧张的战场的时候,有多少个濒临死亡的瞬间,这自制的小吊坠就被主人沾血的手掌握在掌心,而那时,他心底轻轻祈福的姓名是她。
或许是意外,或许是天意,或许是终于到了风也老去的时候,那安全绳的钉扣,突兀的,便断开来,当身体在千米的高空坠落,呼啸的、夹着雪粒的风呼啸在身侧。
滚小摆件,有封着雪花的钥匙扣,也有小件的奇怪古董或是某种特殊的把玩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