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很高，视野极佳，他甚至能看到楼与楼之间夕阳落下的残影，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宛如飞翔的鸟，俯视着脚下城市，一览无余。
价值价值！
林晓头皮发麻，连脚趾都紧张的蜷缩起来。
男人在黑暗中睁开眼，透过窗外的零星月光，林晓看到一双宛如寒潭般沉寂冰冷的眸子。
第三条不像命令，更像是他的告诫。
他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要你有什么用！”“一点价值都没有，养条狗都比你强！”
望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恍惚的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脚踝上的电子镣铐当啷作响。
又是这样！
窗户的倒映中，突然出现一张冷漠的脸，林晓呼吸一滞，猛
“一，不许哭，不许叫。”
林晓愣了愣，随后点头，“会一点。”
“干净”这个字眼在他生活中，几乎不存在。
死寂中，男人开了口，嗓音像是无机质般的冰冷器械，没有一丝感情，平静又低沉。
“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要命，还是要自由？”
刚碰上嘴角，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带了几分冷意。
硬着头皮做了一碗面，端到餐桌上。
“忘了说，我不喜欢脏东西。”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抽，靠在墙边静静的打量他。
我到底有什么价值呢？
他原以为会被关在一个阴暗不见天日的牢笼，没想到却被男人迷晕后带到一间干净明亮的高层公寓。
原来他日夜生活的城市是这样的啊，原来站高一点，能看到这么多。
地面冰凉刺骨，让他的手脚都麻木僵硬。恐惧的本能让他闭紧嘴，瞪着眼睛望向不远处。
林晓局促的坐在那里，顺着男人的视线垂头看向自己的手背，那里沾染了一块油渍，是从嘴上擦掉的痕迹。
好像他生下来就是要给谁一个交代，必须要证明自己很有用，否则就不配活着。
但他活下来了。
林晓的手指顿住，慌张无措的望着他，眼睛里满是不知所措。
“只要能让我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哭不叫乖乖听话服从命令，但能活着，足够了。
他相信男人留下他一定不是因为那可笑的怜悯，当一个人失去价值的时候，就是他消失的时候。
他又给男人下了一碗面，然后默默的去卫生间清洗自己。
“我想活。”
还以为是男人不喜欢吃面，林晓揪着手指头磕磕巴巴的，“我还不太熟练厨房的东西，我会学的……”
那里坐着一道沉默的身影，不声不响，和暗处的阴影融为一体。
林晓攥紧了手，心脏砰砰狂跳，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想要保持冷静，却发现自己的呼吸慌乱到开始哽咽。
在日光下，林晓才终于看清男人的脸。
“二，听话。”
他不去想男人留下他的目的，只能胆战心惊的活着。像他这样的人，活在当下就可以了，关于未来，很早之前他就没想过，现在也不必自找烦恼。
没有感情，好像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是苍白又弱小，渺小如蝼蚁。
地转身。
他想，他还是太没出息了。
——我的价值。
男人给他下达了三个命令——
一时间，他不知该羞愧还是该害怕，低头把手背到身后，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洗干净的。”
长久的处理恐慌下，身体的其他机能就被彻底忽略，现在闻到浓郁的面香，他的胃下意识的绞痛。
林晓垂下头，用手背去擦拭嘴角的汤渍。
他在昏暗中睁开眼，头痛欲裂。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没了结他，还给了他选择，也许是害怕处理尸体太过麻烦，也许是其他情绪作怪。
眼泪是最无用的，哭泣要是有用，那他也许就不会在烂泥潭中活了这么多年。
林晓厌恶到想吐。
02 没人碰过，我还很干净
可是现在，他又一次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好像在巷子里
林晓心想，这有什么呢？
“时刻保持干净，是我对你的要求。”
“三，如果你离开，我就杀了你。”
他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像男人一样，对眼前的一幕毫不在意，虚张声势。
林晓一怔，脸色煞白，慌乱的摇头，“我没有下毒……”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换掉了，也许是因为太脏而被男人不留情的丢掉，而现在穿的这件衬衣，柔软又舒适，直直的垂下来盖住他的
——如果你有能让我不杀你的价值。
——你要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