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早知道她撞了南墙会回头，早让她去撞了。
许擎之想明白了这些才慢慢走过去，俯身，摸她的头发，轻声叫：“姐？”
死心不过一瞬间。
另一边，陈印接过警察递过来的文件，腾出一只手签了字，对电话里的人说，“好。你什么时候回公司去？”
走？
她怕自己坐在这里突兀。
他不知道出租屋有人，只看到里面漆黑，就以为许清然还没回来，于是手里的电话也没有停。
许擎之进厨房，看到正在熬一锅鱼汤的许清然，眯眼，半晌说，“既然换工作，要不要跟我回帝都去？离家也近，而且我在那边上学，我们就不用分开了，姐。岭夏这边应该再没你留恋的人了，干脆走吧，好么？”
许擎之推了推眼镜，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自己做吧。”
出了事却不告诉他，反而证明，那是她连他都不想告诉的一些事。
不过太心疼她撞疼罢了。
——“他遇到冰崩的时候，先挂了给你的视频，给我发了消息说没事，才失联的。那时候我就在酒店里，他担心我，嘱咐我不让我过去，我才没去，否则许清然，你以为去的会是你？”
许擎之给她摘了一片头发上的菜叶，说，“别伤心。工作丢了，再找就是。”
许擎之忙了一下午后回到小出租屋。
许清然听完这些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从小到大，即便清之天才，她都仍旧是照顾的那一方，可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没了力气，看着许擎之给她关火，推她去客厅吃饭，
等许清然这里的事结束，他想想是把公司弄过来，还是带她回帝都。
许清然整个都懵了，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笑，看一眼许擎之，脸却唰得红起来，忙扭过头，感觉底下不对劲起来。
葛薇的消息随后而来。
许擎之有那么一瞬错愕，回想了一下刚刚没什么要紧的话给她听到，看一眼时间，不到下班时间，她这个时候回来，应该是因为出事了。
那个视频。
是一张图片。
再也不见。
姐姐。
令人窒息。
许擎之又说，“我看到那视频了。”
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许擎之本来想脱外套，突然察觉到什么，目光一厉，看向沙发，那里一个小小的鹌鹑似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听见了他打电话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脸，整个身子却动都没动。
原来如此。
许清然呆愣了许久，突然竟然有些感谢葛薇的这段话了，截屏发给了林绍，最后看了一眼这人的头像，拉黑，删除。
许清然没想过这个选项，回头错愕看弟弟一眼，一双核桃般的眼睛哭肿了却更加勾人，许擎之喉结都上下动了一下，她半晌才说：“我没想过……你给我想一下。”
许清然：“……”
许清然抿了抿唇，吸口气让自己恢复力气站起来，沙哑着嗓子说：“没什么事，不想做了，重新找工作。晚上你想出去吃还是在家？时间还早，我们做也来得及。”
和他一起，离开岭夏？
这是第一个叫她因为这件事笑出来的人。
“我知道他们在找我。”
等待那人发来结果，许擎之看了两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许清然动了动，眼皮微抬，半晌才气若游丝地轻声说：“我回来得早就坐这儿了……其实是离职了，不用再去上班。不是故意坐这儿听你打电话吓唬你。”
她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许擎之沉吟了下，轻声说：“过段时间。”
许擎之淡笑，轻声问，“没怪你。许清然，出什么事了？”
云江雪山的酒店里，当天，两个行李箱靠在房间，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比心，那分明是林绍和葛薇的脸。
“嗯。”
年轻男人从墙边走过来，将她切好的豆腐放进去，笑，“视频里肯定不是你。你身材没那么差。腰上，腿上，没赘肉的。叫的也不会那么没营养。剪也不说剪个高质量的，你说是吗？”
许清然脚步停下。愣怔了那么一瞬，随后释然。
“真的。”
人心烦的时候最好给她找点事做。许擎之交代了这些，看许清然打开了灯去忙，眼睛明显哭过，肿的跟核桃似的，他也没说什么，换了衣服，换了手机卡，查证起来。
葛薇片刻后回了消息。
——“因为那天他压根不是为了什么你的愿望去的雪山啊，他本来就是陪我去放松玩的，给你发那种消息，不过是随手挽留一下，谁曾想你还当真了。”
“没有。我哪里有故意留下什么线索。是你多虑了。”
葛薇的口吻充满不屑。
黑暗里，许擎之的镜片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俊脸上神情淡漠，说了最后一句，“许家那边的事也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