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极其理智，兰斯也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当然听得懂。
江雾一愣，笑了。
她承认兰斯的真诚很打动她。
不？
她甚至突然想回忆起那天晚上，她到底在梦境里对他做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强的后劲。
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兰斯有些可怜了。
江雾到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瞒着兰斯了，不管她信不信任他，现在拉维都已经回到正常。
“我知道。”他回答，他早该猜到了。
仿佛心脏在说：你找到答案了，但你不是她的答案。
江雾将队伍送出城后就和兰斯一起回去。方才的一路上她不是没注意到兰斯用同那晚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之前她不明白，但是当她联想到艾里奥告诉她的事她就懂了。
她问他话，他也只能说出这一句。听起来突兀极了。
“我觉得应该是你接触到的异性太少了，才会把这些情绪强加到我身上。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也不会喜欢你。”
从艾里奥那里得到否定回复的时候，她并没有猜到拦住他们的会是兰斯。还以为所罗门的人这么快就找到她的下落了。但是为何拦着她们而不是直接动手，同样让人不解。
她叹了口气：“你放他们出城，我不离开。”
兰斯也停了下来，转过来，面对着她：“我可以喜欢你吗？”
所以他企图让自己多说点什么，并不是解释，只是想把自己所想的都告诉她。
可是分明就是确定的结果，当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却真真正正地觉得，心如刀割。
以至于他睁着眼看着她，看着她走过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表情也没有。
这时兰斯有反应了，眸子一抬对，上了她的双眼。
但他攥着手，垂下眸子，固执地说，“不。”
“那天晚上，我们把艾里奥救出来的那天晚上，我醒来之后就是这种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
他说：“我想起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就像在告诉我，我猜到答案了。”
他可能永远都要被一段诡异的空白记忆折磨着，却永远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她不仅对艾里奥用了梦境，还对兰斯用了。最终她将叁个人的梦境片段都删除，艾里奥可以用共心异能回溯当时的心情，所以能记起来。
看起来冷淡极了。
其实今天从宫殿冲过来，他的脑子就很乱，只想着要阻止她离开。现在知道她的身份，站在她面前，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即使有所疑惑，她还是赶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眸子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亮闪闪的星星一样。
江雾这会儿确定了他是来找她的茬，还要反复强调自己不能离开。
江雾不知道他是不想和她聊，还是不想放人。但是她实在不觉得兰斯和队伍有什么恩怨牵扯，顶多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我叫江雾，不是乔薇。抱歉，之前我不敢轻易相信你，才会对你说谎。”
“江雾。”
江雾瞬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但兰斯不能。
她点头，反正她的确不会走，“我知道，我不会离开拉维。”
兰斯有些失语。
看到兰斯和乔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又怎么会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呢。
但她不会感情用事。她不会在拉维呆太久，这段关系更是要及时打住。
兰斯的思绪这才从某种虚幻中回来。她离他这么近，以至于他的心猛地跳动着，光是回答她就要用光他的力气。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可以放他们走。但你不能走。”
兰斯因为她瞬移的突然出现而愣了愣，但更多的是惊喜——巨大的惊喜。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她笑着问：“为什么，我不觉得你喜欢我。”
“那天我们分开后，我一直会想起你。想到你的时候我总是很难受，但是又会很开心。这种情绪我控制不住。我总是做梦，但是醒来之后我又什么都记不得。”
“那现在呢，你还想知道什么？”她的脚步停下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碰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这种手势她从艾里奥那里见过，是他们宗教的某种真诚的礼仪。
所以他看她的眼神才会变得奇怪。
“但是我可以想起你。”
这样直接而单纯的告白，她好像很久很久没听到了。上一次，还是谢些逸。
“所以你觉得这是喜欢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嘴笨。
江雾走到他面前，抬眸看着他无所触动的脸，语气淡淡的：“我们聊吧。可以把你的人撤回去吗？”
江雾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