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那盘录像带里自己那种恐怖暴虐的残忍的样子,心里就感到一阵阵的发毛。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竟会如此残暴,简直就是魔鬼附身。他的梦中情人,竟因为他的这种可怕的毛病,不知遭受了多少暴虐和折磨——如果她要是知道了,她会怎样想?
他当然不信神不信鬼。但是,这种巧合……
他感到全身乏力,四肢冰凉,躯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就象是体内的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脑子麻木得再也不能思考。
他猛地冲到电脑旁,将那盘带子放到那个男人穿着长袍的画面定住格——天那!那个长袍哪是什么长袍——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睡衣。他再仔细将画面放大,一股凉意在他脊背上升起——这件睡衣和他现在穿的睡袍几乎一模一样——他平常总是穿着这件睡袍睡觉的。
他的心在往下沉。他用颤抖的手拼命用力按住鼠标,小心地将那个部位放大。
安少廷想到这里,突然又害怕起来。他不敢去想象如果袁可欣知道了他的那么残酷的行为全是他在做梦,她会怎么想。她必定会对他恨之入骨。她必定会羞愤难当。她必定会精神崩溃。这种打击对她来说必定是太残酷了。
天啦!
安少廷脊背上的凉意越来越重。
梦游!对安少廷来说这个词从来都是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名词。他在大约还是上小学的时候他父母曾告诉过他,他有几次夜里梦游——自己起来后到厨房里去找吃的,甚至还自己做煎鸡蛋吃。
他再仔细看看自己光着的脚,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现在想起自己曾经疑惑过为何这个以前他素不相识的女孩的脸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也记起自己第一次去袁可欣房间时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两个恐怖的字眼在他额前不断闪现放大——“梦游”。
一切都只有这一种可能!但他的思维完全混乱了!
安少廷一想到这心里的痛苦就难以表达,他现在倒宁愿那个“主人”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这样他就可
他仔细地看着男人的那个地方——啊?
一回忆起这三个故事,他全身汗毛倒竖,满身都是鸡皮疙瘩。所以他当时知道自己会梦游时真是极度惊吓,很长时间都睡眠失调,最后他父母不得不带他去看了医生,也不知怎么弄的后来真给治好了而且也没有再犯过。
啊!!!
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几乎冷却到了凝固的状态,脑后一股股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数次惊吓得回头察看。
他头脑开始渐渐清醒,他忽然发觉事情也许并没有自己开始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且正相反,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变得相当的简单了,他至少不再需要去杀人犯法;而且,他心中爱慕的女孩并没有被另一个男人侵犯,这可是安少廷心中的一块巨大的心病。另外他也不用再担心装扮这个女孩的“主人”会被揭穿——他就是这个“主人”,绝对的真实——当然他会改变他在袁可欣心中的形象,决不再扮演那个暴虐的虐待狂。
他本能地不相信自己荒谬的想法。这种睡袍年青人都会穿,顶多不过一个小小的巧合罢了。况且他以前从来都不认识袁可欣,更不知道她的住处。但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越看这个屏幕里的男人,越觉得……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他无法相信这个荒谬、恐怖的可能性——那个毫无人性、残酷凌辱他梦中女孩的混蛋,竟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安少廷——梦游中的安少廷!
他突然想起自己腹部左面有一块小时候留下的伤疤。他立刻紧张地将画面慢慢往前放,直到那个男人光着身子面对着镜头的地方停下了。
这不可能!
这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他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他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观察到这个人,连着四个晚上、六个整夜,从来没见到这个人来,事实上,只要他醒着,这个人就决不来,而如果他回家过夜睡觉……
但他再也无法料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会突然再犯这种毛病。
安少廷目光呆滞地傻坐在电脑前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一些知觉。
她也许根本就不相信他。她是不可能相信多少天来她所受的非人的虐待竟会是他在做梦,她怎么可能相信?如果他向她虔悔并请求她的原谅,她必定会以为他的梦游的故事是编出来哄骗她的,在那么残酷地折磨了她那么长时间之后还想用这种荒谬的故事来骗取她对他的爱情。
他从小就听过三个最恐怖的关于梦游的故事:一个南极考察队员总是在梦游中将死去的队友的尸体在半夜中挖出来。还有一个大学生每晚半夜去挖坟墓里的死人骨头。还有一个更恐怖的,是一个患有梦游症的医学院学生每天都要溜到太平间里去盗取死人肉吃。
安少廷瘫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在一种莫名的恐惧中颤抖。
第一十章
他知道这事实在太过严重,他不可能仅凭一件睡袍和一些巧合就贸然胡猜。
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