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双脚像是灌铅般沉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
江彦舟完全无视季凛的小动作，手搭在季昭后背轻轻抚了抚，安静几秒后启唇回答她：“我想跟你和好，你同意吗？”
“哭吧，使劲哭，哭完了老老实实跟我走，别想用眼泪逼我放手。”
她不知道拖延时间的意义在哪里，她不会留下来，今天她会和季凛一起飞往大洋彼岸。
季凛视线向下，看到他手中的护照和机票夹，而后重新上移，广播仍不时响起，两位少年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无声对视。
“你来做什么？”
一位年轻母亲牵着自己的小女儿走过季凛眼前后，他在正前方不远处发现了江彦舟的存在。
最后心照不宣地看向同一个方位。
季凛死死抓住她的右手，虽然整颗心都泡在醋坛里，但还是分出一点保留地，用来心疼她。
季昭立刻歪过头去看他，小心思暴露无遗，江彦舟将护照和机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季昭这才明白他是真的要和她一起走。
季昭先行一步，已经跑入了廊桥。她跑至一半回身，空荡荡的透明廊桥中只有她一个人，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跳起来冲外面挥挥手，“磨蹭什么呢！”
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也对。”江彦舟轻声笑笑，“不过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同意。”
他看到了。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季凛善解人意却又不情不愿地提前松开了她的手。季昭带着泪痕，猛地扑进江彦舟怀里抱住他。
“昭昭”季凛捏捏掌心中女孩纤细的手，在她侧过脸询问时示意她向前看。
季昭沉默坐在候机大厅的长椅上，右手被季凛牢牢握在掌心，除了呆滞的眼神，看起来并无异常。
你看，她赌赢了。不需要神明相助，她自己就是神明。
她努力过，尝试过，将时间、航班信息全部告诉江彦舟，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对方不情愿的情况下仍要试图挽留。
同航班的乘客纷纷起身聚集到登机口，季昭渐渐收了哭腔，只余眼泪无声地吧嗒吧嗒掉落，她看着瓷白地面由泪水聚起的一摊小小水渍，倔强地不肯起身检票。
两位少年被一大家人挡住，并肩站在登机口的队伍中慢慢前行，看到她的举动，不约而同弯起嘴角。
直到机场广播的温柔女声播报她所属航班的登机提示时，季昭向前撑住膝盖，左手盖住眼睛，再也无法抑制地崩溃大哭。
她将脸埋在他颈窝里，一边止不住的流泪，一边撒娇似的蹭着他的脖子，江彦舟的侧颈被沾湿，他笑着回拥住她，在她鬓角落下一吻，“昭昭，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跟我和好？”
“我同意了吗？”
——「正文完」
“我来送送你。”
她彻底失去他了。
好半响，季昭擦擦眼泪直起身子，偏头找齐登机的证件，突兀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再也没去看他，“我考虑考虑。”
他站在那里，孑然一身，行李应该已经办完托运。
江彦舟闯入视线的第一秒，季昭止息许久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保持向前看的姿势默默流泪，即便男孩坐到她的左手边也不曾转头。
大厅人声鼎沸，窗外阳光正好，飞机驶离地平线，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哦对，是属于他们叁人的未来。
他不愿为她改变原则。
“什么？”季昭趴在膝盖上不去看他，身子故意往季凛那侧挤了挤。
江彦舟笑着摇摇头，紧随其后也站了起来。
季凛扑哧一声笑出来，站起身得意地朝他扬扬眉：“That’s m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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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谁都没有赢，是都输给了她。”
江彦舟最后对季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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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涌上来的喜悦瞬间被浇熄，季昭嘴角一撇，眼泪愈发泛滥。她不出声，自己拿袖子擦擦，故作强硬地回道：“我们分手了，你不用送我。”
“昭昭，别哭了”ρо1⑧??.?о?(po18dd.)
季凛见状忙换了一只手牵她，空出来的手臂将她整个圈在怀里，作为“现男友”，面对江彦舟这个“季昭前男友”的底气与骄傲自不用言说。
“分手是单方面的，用不着你同意。”她气呼呼地说。
她像是被困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