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食物有些索然无味。
大半年的时间眨眼就过。
隔壁街区的那户人家有一个女儿,他从小就知道,那个女儿爬树跑步摘花识果,样样都是最厉害的,她赢了总会咧嘴开心地笑。
她还是给家里那个病歪歪的死老头生了孩子,却不想在年关里被老头指使下人们赶了出来,连人带崽落在了冬季的街边。
病怏怏的老头想要人伺候,却又舍不得请护工保姆昂贵的费用,花钱娶一个老婆进门就好了,这下可以免费享受女人的服务,全方面的,包括性。
他看着着急又担心,不敢多看的同时又盘算着它何时该被崩掉。
胸衣扣在背后,他看着她反手给自己套上衣服,若隐若现的背,无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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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了老头子,也没了占据大半时间的劳动活儿,她一边打工一边在学校读书,女儿放在身边,每天时间不够用,连约他做爱也只给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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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比之前漫无目的、陀螺似的在家里打转有用多了,甚至钱包里还攒起了一些只属于她的的积蓄。
走前他和之前的玩伴道别,在大巴车前见到了许多人,却始终没有等到她。
“还要再来一次吗?”
至于最后怎么会只拿到6万金,不过是家里急着要钱,给她绑上就送去了。
“再见。”走前,她打开门回头对他说,露出了一个笑脸。
她终于不会因为手里没有一分钱而被困在家中。
遇上换牙期,她一笑就露出前面缺的两颗门牙,实在吸引人注意。
在提醒他年少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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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校是她被老头子赶出来后读的。
做过之后他倚在床头,她静静地躺着,喘着气看天花板,他伸手想去裤包寻烟,指尖触到烟盒脑海里反射性忆起她被烟熏着捂鼻的样子,算了。
进门后,两人从玄关纠缠到了窗前,几乎沿着酒店的墙壁走了一圈,最后绕回床上。
他坐在车上,看着沿路向后的景色,将准备好的话咽回心里。
床边的小崽儿会化形了,是和她一样的老虎。
从前青涩的果子长熟了,胸前衣服被撑起,腰身线条被桌子挡住一半,那最顶端的一颗扣子要崩不崩,似悬非悬地卡了一半在衣槽里。
等他听闻消息赶回去时只在城外交通道旁遇见了她一人,她说当日自己差点活不下来,孩子又小,白天只得赖在儿童局开的看护点……
再一次,便是她下了小崽儿又因为不是儿子被踢出门,他看见风里被吹得发白的唇。
他是在婚礼前被唤回来的,第二天就慌忙逃走,成年后只再见过她这一次,却记得重逢时她涂得嫣红的嘴唇。
一群人坐在公园里,她低头理了理衣领,手指拂过夹在纽扣后边的别针,若无其事地和朋友说笑,只是偶尔眼风扫过对面。
他站在门口叫了一句“小妈”。
这才是聚会重遇的几个月后,那日在城外寻见她,他不过是帮忙将人安顿下来,买了些应急的速食,其他的也帮不了什么。
她被卖过来当小老婆后好几年没有工作过,如今再去应聘人家也不要她了,连面试机会都没有,不如现在找个书读。
他喜欢那样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模样似乎带着阳光的温度烫进他心里,却没想再次的重逢,是当初的女儿被6万金卖进家里。
他趁着喝水的动作又瞄了一眼那边,她的衣领扣得紧紧的,直扣到了最后一颗。
她为什么没来呢?
天气一下就变暖了,她参加朋友聚会,发现后面跟上来的一群人里还有他,几个月没见,她才发现他脱了棉衣和围巾的身体原来这么吸引眼球。
她此刻在干什么呢?
或许是感受到小城市和家里衰败的气息,他很早就离开了家,去了别处。
他身后靠着靠枕,就这样半倚在床上看她去收拾自己落在地上的东西。
她是从这段时间见他来回跑才参悟这个事实:他在另一座城市,那里有更好的资源和平台,每次和她见面无不例外是为了赤身裸体的时候。
小老婆就是小老婆,值不上被人唤一声“母亲”,更何况她的年龄与老头相差太大,人人都知道这家宅子里有一个被便宜买进来的女主人。
她现在的时间几乎被忙碌全部吞噬,要读书、要哺乳、要照看女儿、还要打工,约他做爱要提前看日程表。
她生了个小女儿,他却没心思听,只瞧得她说这话时嘴角向上勾起,眼里翻着水儿,面容一如他当日在家叫她小妈时那样姣好。
“不了。”她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下午还要去图书馆复习,再晚些就该回去陪女儿了。
好几次“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话到了嘴边都止住,她走前他递了瓶水过去,她握住水的手指有力,床上十指紧扣的手此刻却与他一碰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