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做生意的张骏林就只是把房子借给亲戚住的“冤大头”,他是个地产商,有钱有地位,自称遵纪守法,对这些犯罪活动毫不知情,并且主动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把一切全部撇得干干净净。
秦禾本来还想说,如果她死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却被唐起蓦地打断:“不深?”
所以公安机关认为,这很可能是一起邪/教组织引发的犯罪,并且牵涉一起人口失踪。这位失踪人口最后乘坐飞机转高铁抵达溆浦,那么与她同行的唐起自然逃不过警方的“法眼”,并被多次请进局子里喝茶。
那山腰上住了户与世隔绝的人家,家里穷得叮当响,别说电话了,连电都没有,她想跟外界联系报个平安都不行。
毕竟这事儿当初闹得挺大,夏小满被绑架,警察抓了绑匪直接查到根源上,当然只可能查到溆浦的老张家,老张家有的是人出来顶锅。
自打失踪人口回归以后,来殡葬铺的左邻右舍跟三朋四友便络绎不绝。
“所以……”秦禾顿了顿,看着唐起默不作声的样子,叹声道,“我也是为你考虑,反正咱俩在一起没多长时间,感情也不深,分了对谁都构不成影响……”
秦禾忽悠大众一套一套的,连警察同志都能被她糊弄过去,唯独没应付过来唐起,小唐总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主儿,秦禾最后还把人给得罪了。
谁知道唐起憋了那么大个心结,好像咽不下这口气似的,非要来追个究竟,问个因为加所以,很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思。
她能怎么说呢,当然老实交代呗,她在浮池山的神像前窥见了自己的死期,谁知道死后居然还有活头啊。
按理说,她历了一场生死劫回来,很多过去都该变成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比如她当初跟唐起提了分手这档子事,现在肯定是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若无其事的把这页揭过去。
唐起一五一十的说完,但鬼葬之墟和禹山上那一堆玄乎事儿唐起绝口不提,提了也没人信,还会以为他有什么大病,或者也跟那帮邪/教一伙儿的,指不定怎么处理他呢。唐起只道溆浦前一天涨水,他不慎掉进水里被冲走,就和秦禾失联了。
言辞里都是风刀霜剑,句句扎人,秦禾意识到自己惹着人了:“不是,唐起……”
“是啊。”唐起笑了一下,像自嘲,“不深。”他说,“一点都不深。”
干“脏活”的都是下头人,“脏”不了上面人的手。
秦禾死了一年多,被埋在土里,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诈尸还魂,这么多人前来关心慰问她,其中还包括找了她一年半载的人民警察。秦禾编了套说辞,说自己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迷了路,不慎从山上摔下来,受了外伤和内伤,最严重的就是腿,卧床不起养了一年半才能下地。
她忽然有些不太确定,甚至还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唐起简直被她气笑了,酒精也跟着一鼓作气窜上头,干仗似的在太阳穴突突作祟,他压都压不住那股涌上来的无名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装作一副老子不在乎的样子说:“秦禾,如果你就是特地跑来告诉我,你对我感情不深就大可不必,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深不深的我早就清楚,还是你怕我知道你回来了会去缠着你吗?你放心,我很忙的,没那闲工夫。”
第155章 番外一
他有没有参与这些勾当谁也说不准,但是溆浦老张家那一窝人可都是靠他养活的。当然了,管他堂的表的,都是血脉相连一家亲,张骏林有这个经济条件,愿意出钱养活自己这一大家子亲戚也无可厚非,外人挑不出来理儿。
唐起眸子暗沉,里头好像凝了层碎冰,直接把秦禾问得愣住了。
而且这个绑架案既不牵涉爱恨情仇也不勒索钱财,勒索的只是一幅所谓的贞观舆图,反正这案子越审越离谱,嫌犯们好像个个都是资深的封建迷信之徒,招出来的口供个顶个的荒谬猎奇。
而且那日子过得特别原始,生火都用火折子,火折子也没剩两个,差不多快要钻木取火了,所以不知观天天黑灯瞎火。而且吃野草喝山泉,最多打只野兔野鸡补充蛋白,秦禾走时就打定主意,回头必须给祖师爷送点儿物资以及打火机,让他们见识见识现代社会的先进发明。
殊不知她用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完这番没心没肺的话,直接捅了唐起心窝子。
唐起当然不可能让自己沦为封建迷信之徒,虚实结合起来交代,坦言秦禾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就陪着来了溆浦,一起到小江口村,又在夜晚看到溆溪边在举行傩祭仪式,还有两位村民可以给他们作证。
大部分人不怀疑秦禾的说辞,因为很多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原居民生活确实艰苦,各方面条件也非常落后,既不通电也不通路。警察也只能是酌情多了解了一些情况,毕竟人现在平安回来了,也没出什么大事,便不再深究。
再说了,那个傩戏班子,他只是赞助投资,支持培育非遗文化的传承,有什么错?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