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来见姑母公主,公主道:“就这么样了?”
公主道:“那自尽的是怎么回事?还会不会再有?”
唐泽道:“就这么样了,西北暂时平定,几十年说不好,我也不需要几十年才让南边安宁,我没有撤爵位,对南边也是如此,只要不再盘根错节尾大不掉,我也保留他们祖宗荣耀。”
这是燕燕头回和清河侯长谈,不知不觉说了很多,清河侯把他当年知道云展定下亲事后的喜悦告诉燕燕,结果冯氏没和燕燕处好,没能借着燕燕攀上护国公府的懊恼也说出来,对于一个想振兴家门又不介意歪门斜道的人来说,他知道小辟邪压下亲事时,看到一条康庄大道。
官员进来欠身:“救母之恩不敢忘记,今天我当值,老大人和夫人只管说话便是。”
让燕燕带话给妻子:“此生债清,一身痛快。”
说着说着,清河侯想起来,看看房门外的官员,疑惑道:“这位大人,时辰还没有到吗?”
清河侯看他眉眼,却认不出来,还是那官员自己说出来,他没官以前,母亲病重穷贫难医,他踉跄借钱无人可帮,巷角里忍不住哭泣,清河侯路过问问原因,帮他二两银子。
祁燕燕当年遇到无妄之灾,还是把自己日子过的不错,清河侯早就敬佩过她。
他说燕燕:“你是有大聪明的人。”
清河侯认真的道:“谢谢你,孩子。”
龙山侯世子反正不能再做官,索性抢钱走人,他家已经穷的只有宅院,去的公差说不好逼死女眷,这钱物暂时追不回来。
官,抢东西的人昨夜没有回家,一早出京,只怕难以找回。
燕燕回来先见绿竹,绿竹道:“他既然有做好事,那福报来时也正常。也是的,一个在仕途上看不到出路的人,见到别人困苦由已推人,帮些闲钱也是有的。只可怜他出身侯府,也不懂光明大道处处有,自己走出来便是。”
结果,女儿嫉妒把这大道毁了七七八八,幸好燕燕没有计较,没有毁掉清河侯南阳侯的那丝希望。
清河侯世子全家在南阳侯府住下来,怂世子没有官职,成天酗酒,崔氏只知道成天哭,南阳侯看不下去,把清河侯孙子抱到自己房里养着。
公主道:“这倒也是,我亲眼看着祁氏几十年如一日安然度日,她没有借着我就把婆家搅个底朝天,也没有教英哥长大报复谁。所以我喜欢她,南阳侯那点儿鬼祟事情,算了吧,别让英哥和宝儿面上难堪。”
燕燕回想自己当时和绿竹元秀的担心,十足少女稚气。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清河侯夫人独自居住家里,南阳侯夫人不时陪她,贵生冯清也按月去住上几天,栾英送去老兵保证安全,请云展让京都护卫们夜晚巡逻时多帮忙留心,报仇的人不敢再来。
第一个往诏狱里看清河侯,是燕燕。
清河侯乐了:“好好,一身痛快。”
南阳侯把崔氏母子接走居住,清河侯夫人坚决不肯走:“这是家,我得守着,等到侯爷回来。”栾英带回的老兵们,虽个个有伤在身,打架依然不在话下,栾英留下一队人在冯家,南阳侯夫人愿意留下来陪伴。
姑侄都没有提到贵生,唐泽没有撤任
清河侯夫人思夫心切,也愿意退后一步,认为清河侯见到祁氏就明白栾英还认他这个外祖父,就会有盼头。
清河侯见到燕燕,眼睛亮面容亮,整个人仿佛都亮了,他乐呵呵的告诉燕燕:“在这里反而睡的安稳,这几十年里思虑过多,没睡过几个好觉。”
燕燕也有话带给他:“当年可能被你挡仕途的人,我公公、丈夫和英哥一家一家去赔情赔钱,结果都不计较,说此后一生里挡他仕途的人还有许多,那才应该记恨。”
马为见到清河侯世子一家也开始寄人篱下,回房对妻子道:“可怜清河侯与我一样,也是被儿孙所害。”
护国公尚公主,还是大仪长公主,护国公世子的话可变风云,当年把极大的荣耀看不见,只着眼于针尖大的阴暗,只认定南阳侯府清河侯府一定不是好人家,一定是恶贯满盈。
唐泽接下来就说云龙成亲,宫里怎么怎么的欢喜,公主高兴起来。
他们不肯跟着冯氏贵生住,栾英看在马文改过份上,愿意接姑祖母夫妻到伯爵府住,这回自己有个小院子,不再是门房,但依然有门朝街上开,出行方便。
冯氏想当然抱怨哥哥,贵生刚当官外祖父就倒下来,南阳侯府里怪贵生就对了,清侯府的事情怪怂世子没错。
文人大多有雅兴,马为现在是伯爵府里花匠,养兰花养四时花卉,唐宝儿有许多鸟儿,马为又种下一小片谷子喂鸟,闲时就和马文通信,知道孙媳在成亲三朝内有孕,觉得后继有人。
唐泽道:“真真岂有此理,我时常想到栾英母亲祁氏,换另一家女子说不好也自尽,我没有撤他们爵位,罚俸也可以量力归还,穷下来就要自尽,那天底下没有爵位的穷人生下来就自尽不成?要自尽就自尽吧,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白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