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叹了声，“马宾王实有才干，只可惜……原本给他留了司田参军，但年初常何北上……”
李楷点点头，如今的李善明面上是不涉夺嫡之争中的，对代州将校需要一视同仁，也需要平衡彼此的关系，秦王府这边有个至交，东宫那边也需要一个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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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么巧，李靖正月抵达长安，而第二个月，马邑的鹰杨校尉刘武周斩杀马邑太守王仁恭，自立太守，引突厥骑兵攻打雁门。
李善并不低估自己这只穿越蝴蝶对这个时代的影响，但同时也不会低估历史的必然性……他怕如果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说不定哪一天历史的车轮就要从自己的脸上碾过去。
坐在不大的屋子里，李善沉默了很久，如何安置马周……现在已经成了最困扰他的一个难题。
“不知情。”李善干脆利索的说：“不过如此也好。”
“的确如此。”李楷也笑道：“只是东宫门下，实在挑不出年少却能身当重任的。”
这种事没办法去问……难道让凌敬去问李世民？
李善不自觉的舌头在嘴里微微卷起来，伸手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好吧，我就说李靖这般人物，不可能那么蠢。
“郎君。”王君昊悄然入内，低声道：“已经过去了。”
“让苏定方跟去？”
但显然李靖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去江都，所以才去了长安。
李靖少有才名，又是陇西李氏出身，李渊能突然将其提拔为行军副总管，这说明李靖在马邑是展示过其军事才能的，更何况其当时是马邑太守王仁恭的副手郡丞，不管刘武周是要杀还是笼络，但绝不会坐视。
李善在心里揣测，八成是李靖发现了兵变的苗头，找了个南下江都密告李渊谋反的理由逃出了马邑……他离开之后，刘武周很快兵变斩杀王仁恭，并且攻占代州。
李善摇摇头，“定方兄执掌全军，不可妄动，除却亲卫之外，调五百士卒随行，以薛万彻领军。”
李善想了想后，又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霞市这边？”
去年末李建成、李世民往代州总管府塞人的时候，考虑到李善尚未加冠，所以塞来的大都是三十岁上下，甚至二十多岁的人，薛万彻乃河北名将，但今年也就二十七岁。
李楷担忧的问：“宾王兄那边知晓内情？”
看看天色已晚，李善起身告辞，他在霞市这边是有专门的宅子的。
“噢噢，原来如此。”李楷恍然大悟，马周和常何是故交，现在搅在一起，难怪了！
毕竟李靖很快就要北上赴任，即使李善会被调回朝中，两人也是要交接事宜的，李楷不以为意，随口应道：“三伯父是正月抵长安，不巧患病卧床……”
“嗯，军屯一事，全都让张公瑾主持，薛万彻盯着那边……”李善笑道：“其实此人擅领军搏杀，理政非其所长。”
更何况如果常何没有驻守玄武门，那实际上那是一丁点儿分量都没有的！
如果让马周听到这个解释，肯定啐李善一脸唾沫……本末倒置，你是完全不要碧莲了啊！
李楷想了想，“没什么问题，本地势族还算安分，河东望族也不算过分，之前太原温氏倒是有些异议，不过如今西河郡公巡视代州，也都偃旗息鼓。”
“薛万彻？”
常何还会不会沿袭历史规矩去驻守那座玄武门？
李善起身从后门出了
大业十三年，当时瓦岗寨李密截断运河，杜伏威、李子通纵横江淮，江都已经是孤岛，李靖怎么可能去江都密告李渊蓄兵谋反。
原时空中的常何到底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已经不重要了，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常何至少在明面上已经被东宫招揽。
更何况李渊都自称陇西李氏呢。
迟疑了下，李楷低声道：“宾王兄那边……”
或者说常何受东宫招揽后，是不是暗中依旧听命于李世民？
“这几日，西河郡公巡视各县，小弟携刘世让去马邑。”李善轻声道：“整军一事，势在必行，不可再拖延了。”
只是李靖可能也没想到，李渊在那一年四月末起兵，很快攻占了长安……得知李靖欲密告谋反，李渊大怒，才导致李靖下狱问罪，险些身死。
“三伯父刑场高呼，陛下、秦王壮其言，方才得释，后入秦国公府。”
常何到底是不是李世民安插过去的暗间？
李善甚至觉得可能是一场戏，李渊欲问鼎天下，却要斩杀陇西李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