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再一次离开,陈原炀不甘心。
陈至山点点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让陈原炀出去。
他把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而后在旁边站好。
扑通一声,陈至山睁开双眼,他看见陈原炀跪倒在了自己的桌前。
他对陈原炀温和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比陈原炀以往见过的一次都要柔和,以至于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出现了幻觉。
他说罢抬起头,涕泗横流。
话说完,陈至山长吁了一口气,又一次靠在了柔软的座椅上。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想要做的。
如同一切都尘埃落定。
那我就先离开了,董事长。您、您注意休息
陈至山勾起手指,用关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你都听到了?
是、是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艰难地站起身。
徐恭颔首。
片刻后,陈至山才悠悠开口。
等陈原炀终于离开,办公室内室的门被打开,徐恭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
陈原炀用渴求的目光看着陈至山,并没有回答。
你说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你想要做的吗?
请您,帮助儿子完成事业吧
是我错了。陈原炀双手撑着地面颤抖道,是我想要为您为集团建成这座高塔,好让我能够做一个名正言顺的总经理。
他怎么能不恨呢,陈原烁逼死了纪慈文,令他到现在无法与亲生子相认;他侮辱苏真真,新闻上打着马赛克的视频截图看似是在羞辱行为不端的苏真真,可在他的眼里,却是在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尊严。
陈原炀大口喘着粗气,他看着陈至山的双眼,此时的他似乎终于明白了陈至山在问他什么,也或许是还没有明白。
可当他被父亲流放时,母亲又做了什么呢?
而这竟然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敢抬起头与父亲对视。
你既然无所谓,哪有能赢过子女的父母呢。不过你们的名声太难听,就不要大办了。
陈至山看着陈原炀近乎扭曲的脸没有说话,他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眸转了转,最后逐渐露出笑容。
说罢,陈原炀后退着离开。
陈原炀此时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浩浩荡荡地奔涌到了他本就混乱的大脑中,在其中不断地升温直到最后变得滚烫。
只是隐隐约约的,他明白,陈至山的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
烁宰割。
他明明已经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是抱着即使坐牢也无所谓的态度一路走来的,怎么能够就这样退场?
老大,你告诉我。
这个项目就由你来全权负责,集团会支持你。至于你与苏家姑娘的事情
陈至山闭着双眼没有说话,二人就一直这样保持着沉默。
陈至山往前探了探身,目光如炬。
那就去做吧,原炀。去吧。
既然你想要这么做。
沉默了几秒钟,他直直地看着陈至山的双眼,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既然你坚持这么做。
陈至山冷眼看着面目通红的陈原炀,半晌,他才平静地问道:
陈原炀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逐渐睁圆了眼睛,大脑此时才开始像是蚕吃桑叶一般接收着信息。
为了你的事业?
陈原炀是打心里憎恨陈原烁的, 是啊,怎么能不恨呢?明明只是比自己晚出生了两年,却得到了母亲所有的宠爱,就连当初赌博败露,母亲还在为他向父亲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