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大抵是会生气的,真的临到这日,却又觉得他今日生气似乎与往日不大一样。
天下的事,就没有能瞒过靳濯元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枕边人的心事。
她挪开厂督摁在她脑袋上的手,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厂督,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晓流夏回余州的目的,一早便知我想对付王氏?”
陆芍觉得,厂督一定甚么都知道。否则,怎么会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她垂眸,揪着厂督的衣袖,去探他的手:“兴许在厂督看来,我的本事拙劣又愚笨,还有许多疏漏,但是于我而言,这还是我头一回替自己拿主意。厂督,就像大姐姐说的,我也该长大啦。”
然而当下还是伸手摁住她扬起的脑袋,威吓道:“你还想着第二回 第三回?”
陆芍摇了摇头:“一回就够我受的了。”
少了些被欺瞒的怒火,多了沮丧和落空。
靳濯元抿了抿嘴,因她那句‘不是想同你断了牵连’稍觉释怀,他盯着陆芍愈说愈兴奋的脸,心里生出‘任由她折腾’的想法。
“我不是存心要欺瞒你,也不是想要同你断了牵连。若是同你明说,你自然能替我出气,可那时哪里轮得上我插手。我自小到大,永远都有人推着我走。日子过得顺遂,以至于后来出了甚么事,我除了茫然无措外想不出任何办法。厂督,我也想自己拿主意,不愿永远都活在旁人的荫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