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现在！现在！
并告知维斯：杳杳的心理活动在这四年里十分稳定，数据表明，她不曾爱上任何人。
吴教授闭上眼摇头：他们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理论过于超前会引发颠覆，颠覆带来恐惧，这很正常。今天我将启动实验的第二阶段，你可以去见杳杳了。
照你的说法，请问能推算出人类灭亡的具体时间么？
党员？
但维斯不愿意让杳杳体验死亡的痛苦，哪怕她的痛苦仅仅是一行行的数据代码。最终他选择自杀让第一次试验结束。
维斯吞下喉间干涩的温水，坦诚地回答：倘若她也爱我一次，我绝不会这么提议。杳杳如此接近人类，她并非没有爱人的能力，只不过我不是那个对的人，她就永远不会爱上我。
杳杳的数据可以尽可能的接近人类平均水平，而他的死却不具有普遍性，即便自杀了376次，也无法重复作为实验的成功样本。
为了研究和理解感情生活对人类自我灭绝的影响，吴教授创造的每个虚拟世界都有一个基础设定：
天呐，真是个该死的学术骗子！
直到今天的编号0377次测验，吴教授与维斯花费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不断修改各类攻略数据，可杳杳哪一套都不吃。
在他伸手拉向吴教授之前，吴迪先一步站起来握住他的小臂，两人冲出了会议室。
越来越多的学者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A4纸，高呼让他们滚蛋。
在虚拟世界里的四年过去后，杳杳没有表露出对维斯的任何情感，于是吴教授要求结束测验。
杳杳和维斯的第一次相遇，他在一场虚拟的大学生活中深深爱上了她。
《感情生活将引导人类理性地走向物种灭亡》
当天下午吴教授站在巨大的操作屏前，将音频传入维斯的脑区中：给她爱情和悲剧，让我们看看，她是否会因感情而选择死亡。
亚洲人，你们都是内心脆弱的鸵鸟！
他甚至提议：证明我们的假想需要大量成功的实验样本，倘若编号0377次测验失败，我们需要考虑招募志愿者来代替我的位置。
吴教授难以置信地发出疑问：你不是爱她吗？
第一页论文题目上满是皮鞋脚印，但白底黑字的汉字楷体依旧相当漂亮，是吴教授自己手写上去的：
维斯，初次见面，尽量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
维斯无话可说，并且在之后的测验里一次也没有成功的让杳杳爱上他，更遑论为他而死。
亲眼目睹吴教授的头发由斑白转为全白，维斯艰难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维斯已经记不下去了，周围的氧气似乎正在被人缓慢抽走，让他产生了不明显的喉咙窒息与肺部压迫感。
老师，已经有376次失败样本可以证明：基于概率与平等理论，杳杳无法爱上我，恐怕是我不够幸运和没有资格。
当吴教授宣布：实验第二阶段，编号0001次感情测验正式结束。
被赶出来后，维斯与吴教授在林荫道上并肩漫步。吴教授插着大衣口袋，神情甚至有些类似惬意的放空。
吴教授提出的假想报告还留在会议圆桌上。一个偏激派的学者把厚厚一叠装订整齐的论文撕扯两下扬在地上，几个生物博士过去踩了两脚。
而这场科学研讨会的主题，却是联合制订关于环境危机下的人类自救计划。
倘若进入的人类意识想要脱离出去，唯有两个选择，要么杳杳死去，要么自杀脱身。
维斯不确定地问：老师，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