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你为了确定我真的无意皇位，你在钻研过我的兴趣爱好后，让陆逢君走到我眼前。”
许久，他轻声：“我当时没去了解根
“啧。”池殷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笑得漂亮，眼角眉梢都愉悦，“所以说你没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池殷淡淡道。
池殷说完就往酒店方向走，十多分钟的路，沈清时在池殷身后静静跟着。
原来如此简单。
这就是池殷。
沈清时怔然抬头。
半晌后，沈清时缓缓吐出一口气：“大殿下时日不多了。”
“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对不起的只是凤池。”
“凤池子民全部轮回，这些不知道多少世前的恩怨早就没人在意。”
“我竟然现在还在想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大殿下为了民心军心不能杀你，凤池无人能杀你，我能想到的只有引六国讨伐凤池。”
“我表面是你的师父，暗中却尽自己所能教导大殿下治国谋略，让她在凤帝面前渐渐有了话语权。”
他低垂着头，一滴眼泪砸在了地上。
否则她不会孤然一身接了皇位。
她站在台阶之上，细风暮光都在她身上，像她身上自带的光。
“你来凤池的那一年，我的丫鬟还没有被安国公嫡子推下井。”
临近酒店大门，池殷回头：“沈清时。”
“对不起。”沈清时的声音清朗不再。
“我确定，”沈清时眸子里像是有泪光，“我非常确定你会在凤池铁骑前死去。”
“花灯节出街时你收到的那些吃食，从烤鸡烤鹅，到糖葫芦桂花酥……我看到过你在很认真地吃，年年如此。”
“你虽然看起来目空一切，又经常口是心非，但你非常护短，你也是真的爱护凤池子民。”
“你也没有纳妃，退位后，把凤池交给了旁系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我曾经生活的世界，成了无数人吹捧的帝王，政绩千古。”
沈清时目光有些空洞：“我有非常认真地分析你的性格。”
“我更努力地用我的记忆去发展凤池，让它强大到成为众矢之的，果然，其他国家再也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池殷轻笑出声，她把脚边的一块小石子踢进湖里，引起一圈涟漪。
“因为你是真正的公主。”
“但是已经晚了。”
“那年正值你主持殿试，我让我的人把他劝去大殿围观。”
不固步自封，甚至让他不要固步自封。
“她无子嗣，诸皇室血亲在她登基时被屠杀殆尽，你是唯一继承人。”
沈清时轻舒气：“我当时劝凤帝把16岁的陆逢君从边疆调回。”
“是，如果我当时换个人辅佐，如果我能劝大殿下减少杀孽，如果…”沈清时戛然而止，他视线落在池殷前方一寸的地方，似乎已经不敢看她。
“那一刻，历史的车轮走上我预想的轨迹。”
“我甚至为了确定你是真的无意皇位，我还——”沈清时的话忽然打住。
“当时的情况我若有意皇位，就不会和那个傻子在一起。”池殷勾起唇角，“我猜我真正的第一世，世界崩坏前的那一世，我与他全无交集。”
有趣地活几年与无趣地活几十年，她肯定选前者啊。
池殷一时没有说话，她托腮打量着沈清时，“你发现，除了让我死，竟然没有可以阻止我登基的方法了。”
池殷伸了个懒腰，“但这个你也不用太在意。”
“你刚才打住的话，是把陆逢君送到我眼前吧。”
“很讽刺，是吗？”
如此简单。
“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我不该接这个任务。”沈清时眼眶通红，“没有人了解你以后可以不爱你，池殷，你跳城墙的那天早上，我与系统说我放弃这个任务。”
“如果你用师父的身份劝我不要牵连无辜，我也会选择只杀一人。”
沈清时目光微怔。
“而你，”池殷语气一顿，“你只是太蠢了，蠢得把这么简单的任务做得这么痛苦。”
“我又对你做不了什么。”
“我对不起凤帝信任，对不起凤池子民，也对不起你。”
他声音哽在喉咙里，他语速变快，像是想把真相一股脑全部托出：“后面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他们虽被击退了一次，但你死了，军心乱了，凤池举国哀悼七日。虽说七日，但根本无人出门，整个国家像是死了，第四年六国再征讨凤池时，我只能看它倾颓在我眼前。”
“是的。陆将军在边关征伐一生，镇守凤池疆土，终身未娶。”
许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在说什么。”
沈清时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