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发一言的牵着叶易的手接着走。
尹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男人的手紧了紧。
现在却在对着自己的爱人卑微的诉说自己的不舍与祈求。
出乎意料的，尹力没有说话，只是用波澜无惊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
可能是幸福的泡影太过绚烂又迷人。
叶易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和她登记的这一天，去想生死离别的那一日。
“尹力，不要再把精神力浪费在我的身上了——”
“不好意思，请问什么是一生的伴侣？”叶易疑惑的追问，当初他和亚斯公证的时候，并没有这些话，也没有这些形式。
她只字不提自己做的事，也像是没有听见他的拒绝。
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的救赎，我的希望，我的寄托，我的未来，我的白月光。”
“只不过现在，我不再有这个能力了。”
在里间收拾东西的叶易探出头来，看她迟迟没有接听，疑惑的扫了眼她。
甚至只是短短的几年。
她望进了叶易的眼睛，也照进了他的心里。
“叶易，你有想过再成为一名治疗师吗？”女人的脊背挺拔，侧过身淡淡的问他。
尹力刚换好衣服，通讯仪就响起了起来，是特殊的任务报警声。
身后的老人刚想回答，就见问自己的人毫不犹豫地追着女人往外走。
女人顿了几秒，接了通话。
过了会，二人并肩出了门。
如果没有那场阴谋恶果，他依旧是西城排名第一的治疗师，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是简单的任务交接工作。”她解释道，神色自然的整理了几下领带，回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望着女人欲言又止，不想错过她的一分一秒。
叶易有些尴尬的点头，侧目看了眼尹力，发现她依旧是面无表情。
于是他开口解释道：“这是少将特意预约的要求。”
只是单纯的领了本证明。
良久，叶易停了下来，挣脱了被她紧握的手，认真的低声说道：“还有，你以后不要趁我睡着偷偷用精神力修复我的创伤。”
而失去爱人的我，就像是浑身裸露在炽热岩壁上，离开你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听了一会后挂断。
叶易紧紧的抓住她的臂弯，把头埋了进去。
直到走到登记处，直到公证完成，她始终沉默着。
“有，我觉得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东西。”
“我走了之后，会有别人来照顾你，你不要拒绝。那时候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会有孩子了。”
“我想一直陪着你。”
“你照耀了我晦涩苦困的过去，照耀了我艰难空乏的现在，也会照耀我和你的将来。”
叶易沉默了会，诚实的点了点头。
“这个符号永远无法消失，它留存在你们的信息素之中，伴随着你们一天一日的度过。”
老人轻笑，慈爱的眼神扫过一旁的尹力，见女人依旧板着脸，似乎有意在晾着叶易。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公证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问了他们两遍是否自愿结成伴侣。
“那另一方就会失去一切。”
积郁了一上午的气无奈的泄了，尹力走上前，圈住他。
尹力不再沉默，她用双手捧起叶易的脸颊。
“我做梦都想一直在你身边。”
一会儿传来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二人并肩走着，沉默却不尴尬。
女人闻言，摸了摸鼻尖轻笑，望着他宠溺道：“你果然还是浅眠，我托人从你以前的治疗室要了些你常用的药剂，你吃了就会睡得安稳一点——”
不过有所回应的朝公证人点了头。
失去能力，失去精神力，失去生命。
她看见男人半弯着腰喘气，又急着往前跑去追她。
“我无法陪你一辈子····”
想是他的理想，不能是残酷的现实。
直到叶易停下来，不再言语。
公证人似笑非笑的点头，在他们的额头处画下符号，祝贺他们结为一生的伴侣。
“尹力！尹力——”女人故意走的很快，在听不见声音之后又认命地停下脚步往回走。
叶易点点头，也放下心来，安安静静的给他和尹力收拾行李。
—
旁边的尹力闻言，立即转过身往外迈步。
“那如果有一方先去世了——”叶易问。
“对不起尹力，我明明知道自己对于你来说只能是个累赘，可我还是舍不得放开你——”
自从二人见面之后，尹力有意的在他面前避免提及这个问题，今天却直接的问了出来，他又不想对她隐瞒，于是干脆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