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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解决小的,再解决大的。”秦忧仰头双目微闭,让脸颊享受夜晚清风的抚摸,“说起来,从杨家那里得到的银子,我还没有想好怎么用。”
秦忧没有立即让高将军离去,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根冷硬的竹竿,道:“塞外人生性剽悍,况且布格部落依河而居,水草充沛,我们围上好几个月也拖不垮她们,若贸然进攻,必定会成为强攻,能不能攻下布格是一回事,我们将士折损却是在所难免的,进攻一事还请将军叁思而行。”
能震慑世家各族,可这一仗打下来谁又能猜到会打上几年,尤其是塞外的冬季,中原的人马能撑过这漫漫长冬吗?
“只属于我的?”秦忧讶然,她从未想过这件事,因为她一直觉得军权可以从靖元的手上继承下来,而如今高将军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推翻以前的想法,她必须意识到,靖山卫是靖元一手创建的,她们所保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靖元。高将军现在把她当作靖元一无是处的女儿,就算自己成了皇帝,恐怕在高将军心中这一点也不能改变。
木子央咬了咬牙,烦躁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他有时候真怀疑秦忧到底是个什么心肠,也太难软化了,不由梗起脖子怒视着她,整个人像是变成刚被血水洗过的长剑,浑身透着凛冽,他一字字说道:“靠山?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我是不是做的什么都带有目的,秦忧,我之前就说过,我要帮你,你会需要我的。”
秦忧回到了越亲王府,她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屋子还是之前的屋子,陈设摆件什么都没有变过,她摩挲着妆奁旁的泥人,这还是她十岁时,偷偷和花小敏溜出去看花街,一个好心店家送给她的。
秦忧长吁一口气,继续和花小敏往前走:“我之前一介散人,无甚功绩,不但被七皇子逼婚,还差点成了姬桓的禁脔,她是真正统领千军万马的大统领,瞧不上我是应当的。”
秦忧面色疑惑:“你怎会在此?”
“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该早做准备,姬桓不就败在没有兵权这点上吗?我理想中的军队,不光是尊我,更要尊皇座上的天女。”秦忧说着,又叹了口气,“但能想到领兵的人才我毫无头绪。”
秦忧点头,看着高将军匆匆而去的背影,她默然而立,半晌无语。
“前方战事自有陛下定夺,太女年轻,有时候纸上谈兵可不比亲身经历,亲眼所见那般。”高将军又是抱拳,说道,“陛下还在等着末将,恕臣先行一步。”
“我们只是运气好,像杨家这种根基腐烂的氏族,若我不吞了它,其他世家也会吞了它。”
论起人脉,谁也比不上左右逢源的花小敏,她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什么,她的确有个合适的人选,嘴唇张了张,又闭口不言,强压下急躁的心,可惜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有些事她得查清楚才能让秦忧定夺。
花小敏听她这样说自己,心中一疼,话也磕磕绊绊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让施涟扳倒了杨家,还没有哪个太女敢对世家出手,就连陛下身为太女时,不照样得依靠世家的势力,高仪有眼无珠,迟早会后悔的。”
“我是越亲王君的义子,是来保护你的。”他淡淡说道,在她面前停下,默默的看着她,不敢多上前一步。
花小敏很喜欢“我们”这个词,秦忧即使成了太女,也仍然将她视为知己:“那你之后仍打算派施涟去其他地方吗?”
见秦忧不言不语,他试探性的唤道:“我是王君的义子,你是王君的养女,以后我们可是异性兄妹了,我可以叫你妹妹吗?”
花小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直白的提议道:“光有银子肯定不够,不如你偷偷组建一支密卫,一个只效忠你的密卫。”
花小敏在一旁替她抱不平:“我看高仪这个人也太为老不尊了,她是经历了两军战争的不错,就敢因此看不起你,若是这一仗没打下来,看她怎么和陛下交差。”
这种眼神,秦忧在木子央这见得多了,每次他一生气,总会用这样既委屈又愤怒的目光盯着她,而现在,他眼中的愤怒更加明显了,对上这样的眼神,她浑身上下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道:“那你怎么会去越亲王的封地?”
“我一直跟着你,从你派施涟去杨家,我就开始担心了,若你的属下失败,你岂不是会少一个助力,我不但帮施涟挡下多次暗杀,还救了王君。”木子央并喜欢对人摇尾乞怜,若是有个良好的出身,何必作践自己,只有对着秦忧时,他才
“妹妹?你可真会为自己找靠山啊,找到了我的爹,下辈子都不愁了吧。”秦忧压低了声音,无不嘲讽道。
倏的听见屏风后有动静,秦忧猛的回过头,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幽暗的屋内移步出来,高高束起的青丝和一身绣着青竹暗纹的白衣劲装,正是多日不见的木子央。
高将军有些不悦,太女的名声以前也听过,不问世事,也不喜与人结交,今日一见,看着自己的双眸又黑又亮,整个人冷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倒真是话如其人,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