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岱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来想脱外套，见她拉着自己的手涂清凉油，也就没收回来：“老余再过些年也差不多要退了。”
想到什么，他说：“都说外甥像舅，还是有一定出处的。”
楚岱略微俯身，亲了下旁边的小儿子。
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和顾灿阳的性格相反，他比较好说话一些，顾灿阳是真的让你不怎么敢开口。
团团年年长相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眉眼间还有几分顾灿阳的影子。
“回原籍。”楚岱看着她：“老余不是城镇户口，以后也只能回去。”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可能是坐了两天的车太累，下午也没休息够。
顾卿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蚊子在耳边嗡嗡叫，要是他自己肯定就随便睡了，也不在意。
两个小家伙的呼吸声清浅，刚才没喝奶睡觉，估计半夜还得醒一趟。
“卿卿。”他喊了声。
过了一会儿，他笑意稍微收了些，怕小女人恼羞成怒再给他一脚。
“那他转业以后会怎么安置？”
“不是还有你和二哥吗。”楚岱谦虚道：“你们都像大哥，我可以排在最后面的。”
下午她说醒来的时候，觉得像是一场梦，他现在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年前和现在的心态完全不同，短短几年，媳妇儿孩子都有了，还多了两个舅哥一个小舅子。
现在她和孩子在，就不能不在意。
顾卿卿点头，想到余富贵，欲言又止。
男人略微颔首，没再问了。
男人笑声清朗，融在浓浓夜色中。
“我也不知道，外公取的。”
团团年年抱着奶瓶，小嘴吧嗒吧嗒，还没喝完又睡着了。
他一直没睡，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兄弟俩同时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嘴一瘪就要哭。
顾卿卿在被子里踢了他一下。
“其实女儿像大哥的话挺好的。”顾灿阳的长相要比他稍微柔和些，他下颚线硬朗，看起来有些凌厉，不好招惹。
因为在被子里，男人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侧眸看着窗外树梢的月亮，他问：“媳妇儿。”
男人屈膝坐在床边，右手撑着床头，眸色缱绻温柔，看着母子仨人。
顾卿卿左手鬼使神差地覆在肚子上，垂着眸若有所思。
顾卿卿哼笑：“像狗剩挺好呀，我们家就他和你长得最好看。”
“嗯？”顾卿卿心不在焉。
这种感觉就挺神奇的。
“好。”
这晚其实有些睡不着。
都换了睡衣，怕墙上有蚊子，顾卿卿没让两个小家伙挨着墙睡，难得的睡在阿爹阿娘中间。
顾卿卿的背离墙稍微有些距离，手横搭在被子上，压着两个小家伙的肚子。
是哦，余叔和关叔他们年纪差不多，在兵团也待了这么久。
“大哥为什么会叫顾灿阳？”这名字可和他的性格不符。
“哦。”女人闻言，又重新躺了下去，嘴里嘟嘟囔囔：“你也早点睡……”
“没事。”楚岱随口道：“明天早点起，吃完早饭带你们去沙漠看看，以后可能很少会过来了。”
顾卿卿有些恍然。
男人的左手伸展覆在她手背上，右手垫在脑后，略微侧头看着两个儿子。
顾卿卿也被闹醒了，半撑着身子起来：“怎么了？”她打着哈欠，双眼朦胧。
两个奶瓶同时塞他们手里，这才堵住哭声。
他手指微动，触碰女人温热指尖，然后与她十指交扣。
“没事，睡吧，有我。”楚岱把她背后的被角掖好，边城白天温度高，晚上骤冷。
她最多就是一个小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