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炀四下看了看。除了黑夜里仍旧在发亮的一个保安亭，这条路上再没有别的人影在。
“不用……”
是林乐宝。飞机当时就知道自己猜对，这人肯定十有八九又来见蔺柏了。
空气安静了很久，冷风卷着他们脚边的落叶掠过，林乐宝一直低着头，耳边响起蔺柏声音不大的一句。
蔺柏眼里的他又是什么。
蔺柏收回手。
他应该是已经跟那个前男友谈过了。蔺炀也安静地看着他。
飞机跟他赶到了学校的篮球场。还没走到地方，远远地就在入口那条路上看见了一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林乐宝得到了答案。
这里场地大，要穿过几个相连的球场，中间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要走。两个人周围环绕着球场中的喧闹声，空气出现了一段时间的静谧。
林乐宝想哭。
“你一个人站这干嘛呢！”飞机大声地问他：“冷不冷啊？”
像看见了他额角有一点受伤的瘀痕。他走在前面，林乐宝赶紧跟上，心想怎么今天这么早结束了，大家都打完球了吗？
林乐宝不明所以，但见蔺柏不再多说，最后他点了点头。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寒冷。冷得让人手足无措，让人无可奈何。
“林乐宝。”又是一阵沉默，蔺柏莫名对他说：“你听话一点。”
两个人从观众席走出来，一前一后地穿过了中间几个球场，一路往出口走去。
林乐宝呼吸几次，终于觉得自己准备好迎接他的答案了：“蔺柏，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他需要用力才能地把话完整地说下去：“你喜欢楚婧，对吗？”
林乐宝整个人似乎是对眼前的现实缓冲了一下，才对着朝这边走来的两人露出了打招呼的笑。
蔺柏却没有马上回答他。
第22章
朝他们露出笑容的这张脸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乖巧的，温顺的。非要挑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林乐宝今晚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安静。
他脸上还是笑着的，看见蔺炀后，眼睛弯弯地眯起来：“林炀~”
“那还不回！傻啊！”
“要回啦。”
这算什么。
林乐宝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跟蔺柏这样在一块了。像这样看着前方视野中蔺柏走路的背影时，他脑海里总会自己浮现一些摇摇晃晃的旧画面。
他和蔺柏一直是如此，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铆足劲地追……林乐宝匆匆低下头。
林乐宝看着他走近，嘿嘿地傻笑起来：“好冷啊，飞机哥。”
“乐宝。我们回到以前吧。”
他又朝林乐宝的脸伸出手——这一次林乐宝没有躲了，反正他知道下场是什么的。他木木地站在那，被蔺柏捏住了脸也没什么反应。
林乐宝回答完，又转头看此时也在场的蔺炀。
见林乐宝多看了两眼自己额角的伤口。蔺柏开口道：“打球弄的。”
不是指他吵闹，而是情绪上的安静。
路灯把他的影子在校道上拉扯成了分外细长的样子，那么单薄，像是地上那些被这冬夜冷风随意摧残过的死去的枯叶。
林乐宝只是独自一个人分外安静地站在那处，微垂着脑袋，像在发呆。
“明天几节课？”
直到飞机喊他的名字，他才循声抬起头。
林乐宝愣住一下，还是回答他：“满的。”
林乐宝便没有再问。
蔺柏也没有马上走，说完话后，还站在那看着他。
“晚上还出去家教？”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球场门口，蔺柏先停下来，对林乐宝说：“你今天先回去。我一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