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有些发昏发胀的额头,陆明拍了拍佛篆的胳膊,“想那么多是没有用的,不管怎么样,到了诏都,一切的心思,都在见面之后释放。”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这五年都在鱼鳞谷生活,难道就只研究出了里面的凶兽特性嘛?”
大陆各地都建立有分部存在,百姓求子求姻缘,算卦等都是去天祁门,就连君上的继任礼仪也是天祁门一手主持。
陆明看着表情严肃认真的道士,那浑浊的眼珠里风霜满满,磨皮的脸颊满是满是坚毅执着,忍不住问道:
一个人,一辆牛车,一把鳞粉,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或者简单中隐瞒了一些陆明不知道的事实。
陆明对这人并不算特别感冒,不过终究是己方的人,他也不打算在佛篆面前说大祭司的坏话,毕竟单看佛篆的样子,就知道虽然是弃徒但对大祭司并不抱有怨恨。
“君上会信。”
于是陷入师门和爱人之间的佛篆选择独自离去,来到荒无人烟的鱼鳞谷,看着深渊,一看就是多年。
“哦?”
“你觉得,我会信你嘛?”
“天祁门自古长存,甚至跟王族差不多的久远,门内条规祖训都是告知我们,天祁门是传达神主的意志之所在,职责是传播福泽,去除病疫,赐予美好……。”
“所以,你在研究……神主的力量。”
道理来,跟大祭司也不慌躲让。”
佛篆沉声道:“宿川需要一位智慧的君上,来捭阖时局,但更需要一位神的力量,抹平动乱,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收复民心,重归平静。”
符篆与绯天的狗血恋情,坊间多有传言,陆明回忆起绯天和大祭司的为人作风,稍稍分析补充了一下,已经猜出个大半。
感情,这位大才理念方面有了些问题。
号称天祁门最具天资的传人,被大祭司挡住下一代接班人去培养对待的佛篆,在这五年时间,就发现了一些凶兽的习性。
“不过比起他来,你似乎更加沉稳,看过的事,反倒比你师傅还要多一些一般。”
“无论是天祁门还是王族亦或者民间其它的野史,在不同的描述方向都有一个相同方面的记载,神主代表生,创造万物,而深渊的归墟代表死亡,万物归墟意味一切结束。”
陆明有些明白佛篆的意思了,这位曾经年轻的天祁门天资,似乎不单单是因为跟绯天的恋情原因离开诏都的,毕竟真要躲一个人,那个深山老林不是躲,往北往南,天涯海角,浪迹宿川,生活也可以活得很自在。
天祁门主管祭祀,信仰。
“虽然被恩师逐出门墙,但我终究是天祁门弟子,生于天祁门,从小所学的知识理念也都是天天祁门教导的。”
佛篆含蓄一笑,对于这位君上的直接再次多了一层认识,他是否不喜欢掩饰什么,该威胁的时候就威胁,有问题就问题,也许如果自己不老实回答,这个异教徒的名号会跟自己一辈子。
宿川大陆,无三清,也无神佛,唯一的信仰就是神主,天祁门就是专门供奉神主的宗门,也常常代替神主布施恩泽,算是宿川的国教。
这其中甚至还牵扯到了权力的事情。
佛篆微微低头,不卑不亢,“是,神主消失了五百年了,宿川也纷乱了五百年,诸侯纷起,肆意扩张自己的封地,乱象越发明显。”
甚至说回不到诏都?
而诏都,月翎族的族长也因此对于天祁门越发记恨,随着年轻君上的不断放权,对于天祁门的打压也越发明显。
但他偏偏选择了类似于苦行僧一般的做法,数年如一日的呆在深渊旁边,研究归墟,研究那些变异了的凶兽。
佛篆望向诏都的方向,说道:“宿川再乱,诸侯再怎么纷争,不遵古法,不循古规,但始终留有一片净土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白胡子干瘦老头出现在脑海,陆明轻笑:“那老头一定是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说一番悲天怜人的话语,然后告诉我好好努力之类的。”
性格古板的老古董大祭司把天资聪慧的爱徒当做下一代掌门人对待,谁知爱徒竟然破了情戒爱上了一个月翎族的族长,又是君上的重臣。
佛篆之前的师傅,也就是当代天祁门的门主,王城的大祭司,那个告诉陆明织火有神主迹象的人。
也许是老古董出于对于王室的忠心,也许是本身就对于月翎族这种在古老年代属于奴役身份的种族在本能上的看低,老古董出手阻隔了两情相悦的两人。
一时间,佛篆想到了很多,沉思了片刻,在年轻君上悠闲的目光中,伸手在模板上面写了天祁门几个字,说道:
佛篆脑海中也是浮现恩师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诏都,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否还能认得出我来,也不天祁门如今发展如何,绯天她……”
顿了顿,他眼神微眯,意有所指的说道:“或者说,你最开始去鱼鳞谷是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