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姑姑。”
“德子……”
灶房里，几位舅母加上各自的儿媳妇们，纷纷对左小稻夸奖甜水。
另一间屋里，门关紧。
放下面条就一眼一眼地瞅着朱兴德，好像怎么也瞅不够似的。
甜水长叹息：“那你们知不知道我爹叫什么名？将来长大了好找我们认亲。”
我怕我们走了, 您回头会将料子一裁几份给别人, 怕你舍不得穿，还怕您压箱底儿。”
左小稻急忙把那鸡蛋吃了：“都是一家人，我可没那些说头。”
“喏，这个就是姑字，你们写下来。”
甜水无奈摇头，边写下答案，边说道：“回头写一百遍。”
尹老太太打开料子时, 有点儿意外，居然是裁过的。
朱兴德将酱色的缎子布料递给尹老太太，“外婆，这是我媳妇买给您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尹大河家的小胖仔都快哭了，再这么罚默写下去，这个年没个过啦。
“喜欢, 能不稀罕嘛。我这辈子也没敢想能穿上这个。”
“是我让我媳妇特意裁开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放在炕桌边。
只听十多个小孩子带着哭音儿齐齐问甜水：“你爹叫啥名啊？”
回头她得说说甜水，咋能那么坏呢，明明不用绕着弯的问，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这是二十两银钱, 您拿着。朝廷还没将酒钱给过来, 我老丈人那面就没法给我们几个姑爷分红，我也没正式任职, 没拿到官饷, 所以先给你老这些留作养老用。”
甜水一吸气，板着小脸很严肃：“写不会，打板子。”
快二十年没来过的出息外孙，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带着妻子女儿回来看望姥姥。
他还想过个消停年呢，老妹儿！
二舅去过左家，他见到的又是左家的新房子，所以认为老左家的闺女还是挺“小姐”的。
“再听她说话唠嗑，哪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你和德子可真会教。”
左小稻无语地笑着摇头道：“舅母们可别夸她了，皮实的不行。而且你们别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莪怀疑她自己也绕懵了。”
第二日一早，村里从上至下就全都知道，老尹家有贵戚上门。
甜水拎着一支烧火棍，正在教一帮小萝卜头。全是老尹家下一代以及下下一代旳孩子。
小萝卜头们吸着鼻涕开始扒拉手指头。
“爹爹妹妹家的儿子，爹爹的儿子叫他什么。”
实在是来不及做出现成的衣裳，只能先裁开。
“爹爹的妹妹叫什么。”
朱兴德的二舅母要给小稻夹炒鸡蛋，二舅提醒：“你拿双新筷子再给夹。”刚还用那筷子喂过自家小崽儿，可别让德子媳妇嫌弃。
再着，这回三弟和他家大河回来就说，德子出息大发了，大到无法想象，人家德子媳妇以后是官夫人，咱这两天做饭夹菜给找棉被褥子枕头啥的，方方面面得讲究点儿。
小萝卜头们彻底迷糊了，手指头有点儿不够用，到底要不要脱下棉鞋扒拉脚趾。
整个老尹家连着小孩子，大半夜的全起来了。
此时只有尹老太太和朱兴德在。
“那么，爹爹妹妹家的儿子的女儿，爹爹儿子的儿子叫他什么。”
“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慧的。”
朱兴德没等老太太开口，就坐在炕沿边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