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开的甜品店上了新品,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潘瑜也许会喜欢;舞蹈室有其他人喝咖啡,咖啡杯搁在镜子下面,会让付悉想起潘瑜来看他跳舞的那些日子;偶然翻到相册里的照片,看到有很多张他偷拍潘瑜的照片,一幕一幕都历历在目,鲜活得仿若昨日。
于是潘瑜在不断重复的失望与希望里失去了等待的耐性。时间长了,她也就产生了“也许分手才是最好的结局”的想法。
饭后闲聊,杨尊提起这件事,开玩笑似的问了他一句:“诶,你好像除了前任以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会跳舞的吧?”
杨尊几乎是立刻就发声了:“为什么?”
3、
因为是分手前录制的节目,付悉带的一些首饰都是先前潘瑜强烈要求的她选的那些。这会儿再看到,潘瑜心情有点微妙。
付悉可是从初相见就站在舞台上光彩夺目,闪耀不可逼视的人啊,她如何容忍自己将耀眼的付悉害得灰扑扑的。
杨尊思考了小半分钟,望着对面神色如常不见半分消沉的付悉,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分了也好,前段时间看你那么累,到处飞连轴转就为了达到要求让她家里人同意你,谈个恋爱谈成这样也是醉了。还是现在好,没人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逼你向前跑,既自由又轻松,以后双人舞也可以安排上了。”
付悉抿着唇没讲话,喝了一口啤酒,隔了半晌才开口拒绝:“我不组双人。”
潘瑜就是他交往的唯一一个从未直接接触过舞蹈的女朋友。
分手后,付悉录制的节目陆续播出,潘瑜在长达一月有余没再见过付悉后,终于还是打开了付悉常驻的街舞节目。
留在镜头里的总是跟现实隔着时差。
探和暗示下的视若罔闻。潘瑜问付悉,田恬邀请她陪同去试婚纱那一次,是她最隐秘的试探;问付悉去不去,是她最直白的暗示。
付悉所有的迁就,都是他为了维护一段感情所做出的努力。
心累,看着付悉也累。
当时旁观的人还有笑骂付悉是渣男的,付悉也只是轻飘飘一笑,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副不愿意再开口的样子。
年后,付悉回HF,头一件事就是先跟杨尊讲了自己跟潘瑜的事。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有点残忍。
刚才片刻的停顿,是因为他还是有点不能适应跟潘瑜已经结束的状态。
但他没有否认杨尊的话。
她太爱付悉了,所以在得知付悉的磨难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时,才会难以忍受。
付悉特别明显地怔忡了一阵,眼皮微阖,再睁开神色就有些淡了,他说:“潘瑜对跳舞并不感兴趣。”
杨尊观他反应,没看出太大反常,于是又接着问出另外一个问题试探他的态度:“那你想不想再跟会跳舞的接触看看?”
尽管付悉看起来如火炬一般热切,其实内里是荒山冰原。所谓的妥协和退让都是个性使然,他不擅长去深究谁对谁错,因为很多事都没有道理可言。生于美满家庭,长于单亲环境的付悉很早就意识到了完美永恒的关系是不存在的,而在所有感情关系里,爱情又是看起来最美好也最脆弱的一种,需要苦心经营。
潘瑜出车祸那会儿他就看出来了,付悉是真的在意,掩饰不住的在意。
镜头前的付悉是几个月前的模样,发尾泛着棕调,造型师给他简单做过造型,肤色看上去要稍微白一点,笑起来嘴角咧开,眼尾眯起的样子跟她记忆里一样。
付悉眉心轻轻一拢,脸上表现出了很少有的抗拒:“没必要。”
那之后没多久,杨尊替他谈了个商务合作,是个品牌宣传,付悉请杨尊吃饭感谢他。
就连付悉也隐约察觉了她的意图,出于某些原因,他选择了忽视。
杨尊毫不意外。
那晚被潘寰接走,潘瑜坐在车后座回想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和种种遭遇,不禁也觉得不被祝福的爱情实在太难走下去了。
上一段感情给他最大的体会就是让他知道了——无论对方会不会跳舞,该发生的也都会发生。喜欢就喜欢了,跟共同爱好无关。
田恬所说的“干这行有几个是二十几岁就结婚的,还不是玩够了才考虑这回事……”像一颗定时炸弹深埋在她心底,时不时冒一下头强调存在感,以至于到后来潘瑜已经无法忽略。她开始患得患失,并且相信自己真的给付悉带来了莫大的伤害;也开始相信付悉对待工作和舞蹈,比对待她要认真。
分手看似来得突然,其实局中人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有了预感。
“前任”这个词太陌生了,没办法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潘瑜身上去。
遥记得几个月前,付悉刚恢复单身从度假村回来,大家都非常吃惊于分手得突然。而付悉只是在别人的惊讶里微垂眼眸,神情平静且安然地说:“我尊重她的决定。”
而付悉越来越繁重的工作行程,还有他遗忘纪念日和长时间因为工作失去音讯,恰好验证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