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不要和纨绔子弟交往吗?因为他们都是人渣。又或许,偏偏只有我遇见了一个人渣中的人渣罢了,毕竟我挑男人的眼光与运气都不是很好。
我此生所有运气,都花在与萧逸的相遇上。
所以萧逸,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心里怪我,我真的没有玩你。我承受着我过去的煎熬,我不想让你也受这煎熬。
我将独自承受人生之中从未遭遇过的荡妇羞辱,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这一关,但我不想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
我逃一样从萧逸身边溜走了。
湖面荡漾着幽蓝吊诡的水光,仿佛一声声隐晦蛊惑的呼唤。原来湖水里,是藏着怪物的。草丛的毒蛇,湖底的怪物,一直潜伏着,隐匿着,终于露出了自己丑陋的爪牙。
好几天之后,我才有力气给靳筠打电话:分手了。是不是从今往后我不交男朋友,你就不再搞我了?
一室静默中,缓缓掉下一滴泪。
直到分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是真真正正爱上了他。那种舍不得,是以往我面对其他人时,无数次都装不出来的情真意切。
想起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我对着萧逸胡言乱语:对我而言,一个男朋友可能完全不够,但萧逸你绝对会是我最难忘的那一个。如果子宫有记忆,它只会认你这一个主人。
我还记得打电话给靳筠的时候,是个傍晚,我刚刚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来,冷汗沾湿了我的睡衣。傍晚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一点微弱的夕阳光线,绝望是永无止境的漫长。
所以萧逸,我不祸害你,我放过你。
萧逸,你为什么那么好。
阴郁晦暗的浓雾中,一片幽蓝静谧的深湖,湖边枯死的白桦树虬曲着枝干倒在荒地上作挣扎状,大片大片如同鬼魅般扑闪着残翅的黑色蝴蝶聚集在湖面上空,一圈圈来回环绕。
行啊,没了。
我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安静地望着窗外被瑰丽而柔和的夕阳笼罩着的天空。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并无确凿目的,我固执地保持这个姿势盯着窗外,直至夕阳余晖寸寸消散,黑夜再次如梦中雾幕缓缓降临。
之前说过,我本人对于性爱视频和照片没什么羞耻的,只是怕给萧逸丢人。但我们现在分手了,我所有纠葛都与他无关,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冗长浓稠的黑夜,眼前光线忽明忽暗若即若离,我看见断了翅的蝴蝶,流泪的黑猫,泛着铁锈的刀锋,昼夜悲鸣的丧钟,还有幽深的湖水。
歌里唱越难越爱,可我没有办法爱。
萧逸,我不会爱。
我很感激,萧逸告诉我什么是爱,什么是珍惜,什么是保护。
。
我爱萧逸,我永远都舍不得伤害他。
分手之后我又恢复了曾经没脸没皮的样子。最开始的那几天在家里躲着不肯出门,断了网线,拔了电话卡,整间屋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我沉默地听歌,从早到晚,泪流满面。
好。我在电话这头轻轻地笑,语气温柔得可怕,靳大少爷,我给你守活寡,祝你看得开心,有命看到老死的那一天。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当情绪崩溃的时候,当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不想让萧逸知道,我那么难堪的一面,那么难堪的过往。
这句话我可以记一辈子。
18岁那年,我父亲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要死就去死,你别害人。
无比熟悉,就好像某个温沉的傍晚,夕阳绮丽旖旎的柔光下,萧逸的手掌轻柔宠溺地擦过我的侧脸。猝然睁开眼,却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梦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阳光没有人影,只有那一片压抑的密云压在头顶,伴着一声声清晰可辨却不知来处的喘息声。
我在梦境中恐惧,昏昏沉沉时感觉自己的脸庞在被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那只温柔的手掌似乎带着稀薄又熟悉的温度,还有淡淡的黑雪松气息。
好,尊重你的选择。
萧逸,我不害你。
对。
所以视频和照片可以撤了吗?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到这日才发现,曾呼吸过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