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分别都是黏黏糊糊的。
虞枝枝醒了，齐琰察觉到，他将她按回榻上，亲了亲她的唇角。
黄姆妈稍显犹豫。
真正的虞昭听了这些，脸色有些发白，他不住地自言自语：“完了完了。”
那是天子最疼爱的儿子，代王齐琢啊。
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为首的是范公，仔细瞧，三公九卿也赫然再列，还有数不清的士人，百官在殿庭哭请，要彻查当年之事，诛灭……”
齐琰亲亲她的额头：“你也是。”
但他并没有在明光殿找到齐琰。
太监忽然听见不远处屋舍的门在咚咚作响，他努力忽视，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虞郎君，那间屋子是不是有人要出来？”
领他入宫的太监七嘴八舌将虞枝枝面见天子的事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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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是跪着的，但脊背挺得笔直。
正在姐弟二人说话之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虞枝枝摇头，按住了虞昭的手：“不。”
太监回过神来：“对对，快随我速速进宫。”
殿中跪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皇帝面色沉凝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少年人。
虞昭赶到明光殿，一路上，他愈来愈焦急。
虞枝枝迷迷糊糊回应着，在齐琰松开之时问道：“这么早，要去哪里？”
天尚未亮，齐琰就起身穿衣。
她看着虞昭扶着轮椅往前去，动作急促，慌忙拦下：“小郎君！”
虞昭经过殿庭，看见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虞昭问道：“那是什么？”
齐琰说：“左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宫里的布置也要开始收尾。”
虞枝枝了然地点点头，她伸手用力抱了一下齐琰的腰：“要小心。”
这是今日宫中吓死人的大事。
虞枝枝来见宫中宣旨的太监，她本以为皇帝的召见会晚上几天的，但事急从权，如今已经顾不得那许多。
虞枝枝回头，淡淡说道：“是关了一只猫。”
他对皇帝的女人都开始有了野心，焉知他不会
虞枝枝来到太监跟前，跪下接旨。
虞昭望向了虞枝枝，立刻意识到这是皇帝要召见“虞昭”，虞昭说道：“阿姐，我去。”
而如今，一个才上任的小小的郎官，竟然也敢说起当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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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枝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时会让皇帝动怒，但只要他冷静下来，他就会回想起齐琢近日的种种出格之举。
等到虞枝枝走后，黄姆妈担心虞昭，于是将门打开，她劝道：“小郎君，既然女郎去了，你再打算做什么也是徒劳的。”
虞枝枝刚想骂他哪有这样当父亲的人，就被他的唇舌含糊地堵住了。
虞枝枝再度命令：“姆妈！”
虞昭不听，他费力推着轮椅就要出门，却被虞枝枝挡住了门，虞枝枝冷静吩咐：“姆妈，将门关上。”
早在三年前，就有人暗示过天子，代王与鲜卑之败有关，那人全家都被流放交州，正是当年的太尉卢光。
而“虞昭”没有被吓到，慢声细语地说，三年前，他因撞破代王在高柳县的阴谋，差点遭代王毒手，代王刺向他的羽箭，至今还埋在高柳县的土中。
在天子召见“虞昭”之际，“虞昭”不怕死地开始说起三年前的鲜卑之战，要为背负污名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将矛头对准了代王齐琢。
那些人要诛灭宦党，虽然他不是他们要诛灭的董泰一党，但也感到有些害怕。
齐琰呼吸微乱，说道：“安置吧，枝枝。”
……
齐琢的权势赫赫，齐琢的只手遮天……齐琢窥伺皇帝的女人。
虞昭咬着牙说道：“姆妈，我要立刻进宫见赵王，立刻！”
黄姆妈只好出去锁上了门。
虞枝枝在齐琰离开后，小睡了一个回笼觉，然后起身给范华写信，又去看了虞昭。
转眼间，虞昭跟随太监来到了明光殿。
虞枝枝头昏目晕地被放倒在榻上，齐琰一手解开了她的衣带，另一手带着她的手指探向自己：“我有多想你……”
那“虞昭”胆大不止于此，他不光说了三年前的鲜卑大败，还拿出了代王和董泰结党的证据，翻出了当年董泰逼死并州刺史陈季一家的旧事，更别提代王逼迫民女和纵容恶奴当街杀人的丑事。
太监将声音吞了进去。
太监念完旨意，低头看少年人不悲不喜，宠辱不惊，心中暗暗称奇，他哪里知道虞枝枝如今几乎以准备赴死的心境来接旨的。
据说，当时天子震怒。
她对太监笑道：“公公，快走吧，天子召见不可耽搁。”
虞枝枝一面走一面吩咐黄姆妈：“快派人去赵王和范公那里送信。”
黄姆妈急忙进了屋，说道：“女郎，宫里来人了。”